背叛是绝对不会得到原谅的。
这个是织田组里的规矩。虽然没有世上谣传的“背叛就要处死”那么夸张，可是弄瞎一只眼睛，砍掉一条胳膊，这种事情仍然经常发生。
家康为自己还能保持着完整的身体感到庆幸，作为织田组的干部，他没有二心，为了整个组的利益，奔波，劳碌。
所以，他认为自己受到器重是应该的。
“老板，我有个请求。”
家康也是男人，是非常出色的男人。成为一个出色的人随必须拥有的条件，除了绝对的自信，还有那无法估量的野心。
织田信长如同雄鹰一般犀利的眼眸微微眯起，打量着眼前这位正坐的男子。
“我想离开织田组。”
然后，去创造属于我自己的世界。
离开织田组，并不代表离开黑道。家康在这个世界拥有不小的名气，不好好利用，是错失了天大的良机。因为一直活跃在前线，接触了不少生意人
，在打通人脉的同时，自己也学到了不少。他相信，离开织田组为自己编织的牢笼，自己应该有更大的事业和更高的地位才是。
可家康从未想过与织田作对，哪怕以后分道扬镳，家康也不会忘记织田组培育和器重自己的恩情。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曾经是。
“我明白了。”
屋里除了信长，还坐着另外一个男人。
那是信长另外一个非常宠信的手下，有着一头银色长发，始终在微笑。
看了一眼银发的男子，信长挺起了腰板，拿起了搁在一旁的雪茄。
“在你走之前，替我完成最后一份工作吧。”
那时因太过在意信长交代自己的东西，而疏忽了一旁银发男子脸上那诡异的笑容。
家康真的很后悔。
【朝日影】
[纠缠的缎带]
已经将犯罪嫌疑人确定为直江谦续，搜查令与逮捕令都已经正式公布，当三成将逮捕令与经查手册放在直江谦续眼前那瞬间，这个满脸胡渣的可悲
男人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都是她不好！是她不好！）
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对于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直江谦续不但没有感到愧疚，更没有意识到自己残害的是一条生命。即使带回本厅审问案件的细节与
经过，直江谦续也只是不停的重复着这些话。
是她背叛我，是她背叛我。
三成关上了录音笔，拿起档案夹，走出了审问室。
初步断定是被毒品弄坏了脑子，知道了隐藏在“desire”之后更重大的信息，三成顿时就对这起案子失去了耐心。虽然大家都明白这件案子与毒品
有着关系，可却没有人去着手调查，上头究竟交代了什么，三成不清楚。
他已经对樱田门失去了信心。
当家康从自己的身上取下窃听器的那刻起，三成就不再相信本厅中的所有人，就连听着他们口中所阐述的搜查结果，三成都暗自猜疑它的真实性。
同时，三成也没有放弃找出在自己身上装上窃听器的人。他不再与本厅的人有接触，搜查也是一个人去办，每当与人擦身而过，都要躲到厕所里将
衣服脱下来，里外都检查一番才安心。
（感觉都快成神经质了。）
三成在审问报告的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辛苦你了，石田警官。”
课长接过报告，做了最后的核对，微微叹了口气。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招供，这样的结果不知道能不能让上头的人满意。课长的顾虑三成能够体
会，可三成明白，无论结果怎样，上头真正在意的事并不是这个事件本身。
desire。
三成始终没有对它放下心，因为它与害死秀吉的真正原因有着密切的关系。
织田组。
家康的声音萦绕在脑海中，三成下意识的从口袋里取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东京最大的黑道组织，不光是毒品，军火、艺术品的走私，非法移民等等，这些只会在新闻和电视剧里看到的词，织田组都有在设涉及。
（红灯区里有不少性服务工作场所都是在织田组的掌控下，每月从那剥削来的保护费就足够你三个月的薪水了。）
家康的语气平静的好像在说“今天的晚饭吃什么”一样，没有任何紧张感，反而让三成觉得肩上的重担变得越来越沉重。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多呢？
面对三成的反问，家康耸耸肩，暧昧的笑了笑。
（你说呢？）
这样的反问真狡猾。三成已经八成猜到了，家康是黑道，并且在织田组，所以他才会这么清楚黑道的规则。
大的黑市生意的客户，小到那些贩卖desire这种小毒品的个体户。
可家康在织田组里有着怎么样的地位，三成没有问，也不敢去猜想。他害怕知道真相，害怕知道秀吉的死于家康同样有着关联，这样的话……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你明白执法人员与黑道有挂钩，也能理解我和秀吉为何会认识吧。）
三成没有吭声。
（秀吉在调查某个事件的真相，我是提供他情报的人，就是这样。）
就像我和你现在的关系，不过我们没有接吻。
三成感到脸颊一阵燥热。
家康总是调侃三成，让三成狼狈的抬不起头。嘴里谩骂着，可三成感觉的到自己的心跳与情绪总是随着家康的一举一动而变化。是被牵着鼻子走了
么？三成不愿意承认，可与家康在一起度过的时光，三成认为这些都不是什么不好的回忆。
即使经历了那种事，自己还能坦率的发脾气。
这些是家康帮助他做到的，所以三成非常感激。
电话没有接通，三成拨打了第二次。听筒里的嘟嘟声让三成按捺不住浮躁的情绪，走下安全楼梯，三成来到了车库。
“喂。”
整个车库里只回荡着自己的脚步声，可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却非常喧闹，像是电车压过轨道的声音。
“你在哪里？”
三成小跑着，望着四周，确认自己没有被跟踪。
“哦哦，我在八王子的车站，见朋友。”
家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
那为什么自己会打电话给他呢？
扪心自问，却没有答案。只是想到了，不自觉的拨通了电话，有什么问题吗？
“抱歉，打扰你了。我先挂了。”
“等等，别急着挂了。”
三成停下了脚步。
“你下班了吧？”
严格来说还没有到下班时间，不过普通巡警的时间比较自由，若是没有什么事要调查的，随时都可以离开。
看了一眼左腕上的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分。若是回家休息还太早，三成也在烦恼该怎么打发时间。
“已经结案了，所以今天没事了。”
“直江那家伙什么也没说吧？”
“他的思维和情绪都不太正常。”
第一眼看到直江所住的房间，三成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人住的地方。屋里散发着垃圾腐烂后的臭味，啤酒的空瓶和赌马券散落在地上，都没有落脚
的地方。
“警察该不会判定他是精神病，无罪释放吧？”
“作案的时候他是有计划的，即使变成精神病也是那之后的事，所以我们还是会起诉他。”
不过直江谦续有向经法警方提出申请辩护律师，不过他没有这么做，似乎已经非常清楚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判决了。
“我还以为条子都是笨蛋。”
家康在电话那头嬉笑着。
“要不要过来一次吃顿饭？”
“你不是和你朋友在一起么？”
“他无所谓啦，都是熟人，只要你不介意就行了。”
“……总觉得有点危险。”
三成讨厌黑道，家康是个例外。除了家康之外，如果可以避免，三成不想再接近黑道的人了。
“你要什么情报的话，他知道的更清楚哦。”
家康的语气变得低沉，每当话题变得严肃，他都会将声音压得很低。这算是谈话的技巧吗？这样低沉的声音的确无法让人抗拒，三成犹豫了一会，
在切断电话前，答应家康二十分钟内赶到。
裹紧了围巾，进入十一月，三成换了一件风衣，那是家康送给自己的。之前并不知情，知道某天早上被快递吵醒，莫名其妙的看着手中的箱子，快
递员递给了自己一封白色的信封。
【路过店里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只有这样一句简短的话，就让三成迫不及待的将盒子打开了。
是件白色的单排扣风衣，从面料看是羊绒做的，非常暖和。忍不住披在身上，对着镜子打量了许久，虽然是男式的款式，可腰的位置做成了收腰的
样式，将三成原本比较狭窄的双肩看起来像是被拓宽了些。
的确是非常适合。
看的出来家康这个人非常注意穿着，除了西装外，就连普通的休闲装都搭配的非常符合自身的气质。
走出八王子车站，三成又拨通了家康的电话。被告知是在车站附近的一个家庭餐厅里，三成张望了很久，才看到了那家点的招牌。
家康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眼就认出来了。坐在他对座的是个有着一头银发的男人，比起家康，他更早的注意到了三成的存在。视线对上的那刻三成
愣了一下，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蒙住对方左眼的黑色眼罩。
(……鬼？)
这是三成对他的第一印象，激发了从本能发自的恐惧。
注意到三成的存在后，蒙着眼罩的男人轻轻拍了拍家康，两人说了些什么，家康正才留意到三成的存在，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好快啊，我以为你至少一小时才到的来这呢。”
出来迎接三成的家康没有穿外套，只是穿着单薄的衬衫。看着三成穿着自己挑选的风衣，家康似乎非常愉快的样子，伸手摸了摸衣领，家康满意的
点点头。
“穿着还暖和吧？”
“都热出汗来了，风一吹变得更冷了。”
这倒不是为了打击家康才故意说的，以前为了调查在冬天的时候奔波，风吹过沾满汗水的皮肤，严重的时候三成甚至会起疹子，所以一般三成都不
敢将皮肤露在外面。
“先进去坐吧，肚子饿不饿？”
其实三成没有吃过午饭，不过他并不觉得怎么饿。说着只要吃点甜点补充下热量就可以，家康向三成推荐这里的戚风蛋糕。
走进店里，和之前去过的地方都不同，这家店的生意不错，还有不少年轻的少妇带着自己的孩子来这里用餐。不过这样的餐厅实在与家康的气质不
太搭调，换句话说，几个大男人在这种地方用餐，三成觉得有些丢脸。
“抱歉，元亲，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家康坐回沙发坐上，桌上只有两个玻璃杯，里面的饮料都已经被喝完了。
“这个是刚和你提到的人。三成，坐吧。”
被称为元亲的男人向三成打了个招呼，三成礼貌性的轻轻点了点头。不知家康有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三成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这个男人浑身
透露着危险的气息，想着尽量保持沉默就好，三成坐到了家康的身边。
“不过话说起来……家康，你的眼光真的不错诶。”
元亲时不时的打量自己，眼神刺刺的，让三成感觉不太好。
“不过没有我家那位漂亮就是了。”
“啊哈哈，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擅自向服务员点了戚风蛋糕。
“你不是挺受女人欢迎的吗？怎么突然想换种口味了？”
“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家康无奈的解释道，似乎对方误解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一般人会把并排走在一起的同性认为是情侣吗？
又是一个……
三成合上了菜单。
别人的性取向与自己无关，光从表面上看的确看不出聊的正欢的两人有着那方面的嗜好。与家康亲吻，自己并没有觉得有抵触的感觉，所以三成没
有办法信誓旦旦的说“同性恋都是变态”。可在三成印象中，同性恋都是有着女性思想的人，一个大男人在那扭扭捏捏，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很恶心
了，三成可不想被当做这样的人。
“呐，小哥，你是做什么的？”
话题转向了自己，三成瞥了一眼元亲，很快又移开了视线。该不该说真话？三成迟迟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头，和家康之间又是什
么关系。
“是警察。”
家康替三成抢先了一步。
“我和你有提过，秀吉的后辈。”
“哦，那个丰臣的……”
元亲微微眯起仅剩的右眼，陷入了回忆。
“记得是叫石田什么吧？不太记得了。”
“你认识秀吉前辈吗？！”
这突如其来的线索实在是来的太过惊讶。瞥了一眼家康，家康冲着三成微笑着点点头。是在向自己暗示这个男人值得信任么？三成的思绪周旋在两
人之间，不知该怎么调整自己的逻辑。
“你不用那么敏感，我和秀吉也不太熟，但是和半兵卫见面的次数比较多。”
“竹中前辈吗？”
“啊啊，就是那么身体很不好的，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真该死。
元亲咋了咋舌，托着下巴，像是想到了什么厌恶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显得很不悦。
“那男人可把我害惨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那张脸！”
害惨了是指……？
三成茫然的看着一旁抽着烟的家康。
“你的前辈都是些狠角色哦，差点把‘四国西鬼’闭上绝路了呢。”
“喂，你算是在揶揄我么？当心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这个人果然也是黑道。
竹中半兵卫并不是搜查一课的人，可在本厅有着相当的名气。他所在的部门是金融犯罪科，并且是一位非常出色的调查员，只要是他参与的案件，
无论是洗钱，支票诈骗，逃税，保险金诈骗等，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个人是濑户组的组长，长曾我部元亲，我和你有说过吧？”
被称为“西鬼”，黑道世界中最年轻的组长之一，并且与毛利元就有着密切的关系。
太多的情报一时都浮现了出来，一下子承受不了的三成甩了甩超负荷的脑袋。就好像糾纏的緞帶，再次封鎖住了真相的大門。
“三年前你的前辈盯上了元亲，似乎是参与……洗钱？”
“哪个黑道不洗钱啊！可恶，那段时间真的超棘手的。”
账面上明明那么完美，为什么他会看出来有问题啊？！
元亲愤愤的敲了一记桌面，可能是因为声音太大，整个饭店都安静了下来。胆小的服务生欲言又止的模样，被元亲一瞪，都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就连犯法的事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真不愧是黑道。三成在心里感叹道，表面上却不敢做些什么。自己不是经济犯罪的行家，更不敢多嘴。不过说
到濑户组，那不是第一个流出desire的地方么？并且是将desire贩卖给织田组的人……
“织田组……”
三成的声音显得力不从心。
“请问你和织田组有什么关系？”
足以让呼吸停止的沉默。
凝重的气氛围绕在三人的周围，元亲直视着三成的双眼，三成不敢动摇。若在这个时候避开这双鬼拥有的眼瞳，一定会被他的气魄给活活“咬死”
。
可是三成还是忍不住颤抖。
他无法不去害怕，害怕这个未知的世界，害怕这个未知的敌人。
冰凉的手感觉到一丝温暖，那是人类肌肤的触感。三成转过头，家康没有任何的变化，平静的抽着闷烟，可在桌底下，紧握的双手传递着快要消失
的勇气。
“你就是最近老在毛利身边打转的老鼠吧。”
三成倒吸一口冷气。
“对‘desire’有兴趣么？要不要尝试下？”
“元亲，这个玩笑不好笑。”
从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家康终于开口。放下了手中的烟，家康的声音变得低沉，那是他认真的表现。
“这对我和他，都非常重要。”
“……一个死人，你们还那么在意，我搞不懂你们怎么想的。不过我最近也遇到点麻烦，大概以后还会和你们打交道。唔……”
该从哪里说起好呢。
元亲烦躁的挠了挠头发。
“嘛，简单来说，害死半兵卫的是织田，秀吉是为了给半兵卫洗去冤情才到处奔波的。”
“冤情……？竹中前辈不是病死的吗？”
本厅的说法是竹中因为突发性的心血管疾病而死，就连殉职都算不上。竹中的体弱多病在本厅里是出名的，原本不具有成为警察的健康条件，可他
实在太过优秀，上头的人们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了。
“他是被人害死的，织田是一个，另外还有一个。秀吉也是一样，死因的一部分是织田，另外一部分嘛……”
三成的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元亲让服务生为为他续了杯饮料，大口大口将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元亲用纸巾抹了抹嘴角。
“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条子么？”
三成摇了摇头。
黑道与警察对着干……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不过也有例外，比如家康与秀吉，还有……
家康与三成。
“黑道离不开警察，警察也离不开黑道，你将来就会知道了。”
互相索取情报的关系？
黑道想要的无非就是保全自己的太平，警察想要的无非就是那些让他们感到束手无策的犯人的情报。同样建立在利益上，两者有所交集也是正常，
虽然让三成打开了眼界，可现在的他已经习惯多了。
“我们黑道要的只有一个字，钱。只要能赚钱，什么都愿意做。但是警察不一样，他们要的是声誉，是地位，两者比起对金钱的欲望，更可怕。”
金钱的欲望只是单纯的，而对地位和名誉的追求里掺着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货可以生钱，钱可以生钱，只要有渠道，钱赚起来是非常容易的。
可是名誉、地位，仅仅只有钱不足以换来这些东西，更多的时候还需要用谎言、甚至生命为代价所换来的。但是在建立名誉的过程中容不得半天暗
红，所以那些追求名利的人选择了借助他人之手。
那就是黑道。
建立起了这个世界的第三社会，在幕后向这个世界宣誓着他们的重要性，挑战着那些有着无限野心的人的权威。
“秀吉和竹中想要揭露的就是这样的真相。”
元亲将纸巾塞进了玻璃杯中。
送走了三成，家康握着手里的方向盘。后座上坐着远道而来的贵客，车厢里弥漫着雪茄的味道。
临别前看着三成恍惚的背影，如果可以的话，家康真的想陪他再逛一会。那种怜爱之情之前从未有过，只要是关于三成的事，家康都很难放下心。
“动心了呐，家康。”
坐在后座上的元亲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燃到一半的雪茄。
“孙市和我说你变了，是因为他吧。”
“……我想应该不是。”
就连自己的改变都没有察觉到，家康苦笑着耸耸肩。
“不过他是个美人，我很理解你。”
吐出一团烟雾，元亲坐起身子，扶着驾驶座的靠背，将嘴凑到了家康的耳边。
“你们做过了没？”
家康忍不住笑出了声。
“都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啧，真没趣。那种类型的人很容易被人盯上的，要注意咯。”
自己和三成只是互利的关系，家康不止一次对自己说道。
可每次看到三成时那份愉悦又该如何解释？光是见面就足以让蒙在心头的那份阴霾给消去，三成好像深夜里的明月，为自己只剩下黑夜的人生照亮
了一条明路。
三成是家康的喜悦，这份喜悦，家康原本认为自己不再具有资格拥有。
直到现在他也不认为自己有爱上别人的权利，不过他却被三成如此吸引，他却什么也没有办法做，做不了。
明明是那么想的，可他还是在冲动的驱使下，亲吻了三成。
三成的双唇，比想象中来的柔软。只是一瞬间，那种触感像是疤痕，留在了家康的心里。
“丰臣是你杀的么。”
家康踩下了刹车。
“那时候你是在仓库吧，最后见到秀吉的人应该是你。”
“……”
“还有另外个人……”
最上光义。
家康感受到了元亲在耳边的呼吸，仅仅是等待红灯的那几分钟都让家康觉得自己像是堕落到了地狱。伸手按下了播放器的按钮，车内响起爵士的旋
律。
Hidden treasure。
是家康最近迷上的曲子，总让他联想起三成。只有在那瞬间，家康才觉得自己的生命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了别人，更不是为了身上所背负的罪孽
。
“……不是。”
家康望着夜空中那轮残月。
“人不是我杀的。”
“……我明白了。”
元亲倚着后座靠背，望着车窗外。
“作为你的朋友我相信你说的，不管是不是实话。”
“……谢谢。”
这是元亲的优点，也是家康最喜欢的地方。只要被他当做朋友，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会出手相助。
可家康不敢告诉元亲，自己有了麻烦。他不想连累更多的人。
“说起来，你为什么突然来东京？”
想要换个话题，家康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
“莫非是和毛利有关？”
“哪次我来东京和他没有关系了？”
元亲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家康觉得好好笑。
“不过这次有些特别。”
明智光秀。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家康的思绪回到了三个月前。
“他与樱田门的局长——松永久秀碰面的事，你知道么？”
——TBC——
快要饿死的mushimako。
每次我的状态都很极限，但是我依旧按期将文更新了。
谁来给我朵小红花。
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我饿的已经脑袋转速突破零界点了……如果写的不好请多包含。
明天见，下午决定翘课。
2010.10.26
In Eugene, OR, U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