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basara】朝日影11-生存的理由。(家三/架空)
 
 
 
 
当人撒下第一个谎言的那刻起,他就再也无法停止。
 
更多的谎言用来圆满最先的骗局,再多都不觉得完美。
 
久而久之,就连那份罪恶感也消失了。
 
当欺骗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一切就会变得失去控制。原先的计划都会被打乱,因为你永远不知道短暂的未来里会发生什么,这些都不是你所能掌
 
控的。
 
(或许有一天,一切都会结束,不过代价却不是你能承受的。)
 
收手吧。
 
逝者对自己的忠告被当做了耳边风。石头开始滚动,就没有办法停止。
 
家康不是没有在劝阻,只是他停不下来。
 
 
身不由己。
 
为此,他赌上了一生。
 
 
【朝日影】
 
[生存的理由]
 
 
 
 
这是毛利元就第一次主动来到长曾我部所住的宾馆前,站在灯火通明的高楼下,毛利推开了大堂的旋转门。
 
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厅堂里回荡着优雅的琴声。有着一头银发的男子身着黑色的和服,在这个逐渐现代化的东京非常少见,加上左眼上醒目的黑色
 
眼罩,西海的鬼神无论到哪里都会吸引他人的目光。
 
“动作真慢。”
 
元亲放下手中的清酒杯。
 
毛利不屑的“哼”了一声,脱下藏青色的大衣,挂在了椅背上。服务员机警的为他递上一杯温水,还冒着热气。
 
“虽然很难得,不过我倒是蛮好奇的。接到电话的时候惊讶的认为自己在做梦呢,迟到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在耍我。”
“工作上出了点状况,耽误了。”
 
斋藤归蝶的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心脏中弹直接击毙,虽然是最直接的死法,可在医学上的角度来说,生理机能衰弱的整个过程同样令人毛骨悚然
 
 
心脏停止跳动,呼吸变得急促。在耳朵变冷的同时,体内的血液会变成酸性,喉咙开始痉挛。当大脑排出了所有的氧气,人的瞳孔会变成看上去像
 
玻璃晶体一样的物质,异常的美丽。
 
无论对谁来说,这都是非常痛苦的过程。然而斋藤归蝶,无论是面对死亡,还是静静等待死亡降临时所承受的痛苦,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让毛
 
利发自内心感叹,她是值得尊敬的女人。
 
 
“并没有任何被奸污的现象,本厅的人似乎判定为蓄意谋杀。”
“哼,条子能够做些什么?即使再折腾,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既然是织田组所为,警方不可能追查到真相。
 
事实上上层对这件案子的态度也非常暧昧,要不是社会舆论的威逼,恐怕这件案子早就被丢在了一边,不许任何人问津了吧。
 
只是……
 
“长曾我部。凶手,真的是织田么?”
 
这是毛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同样与织田组有着微妙联系的毛利,直觉告诉他,浓姬的死并不是直接织田信长所导致的。
 
明智光秀。
 
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如果是为了他的阴谋,利用浓姬的死来激怒孙市,便可趁虚而入,利用孙市来推翻织田么?那么目的又是什么?身为织田的
 
左右手,背叛的理由和契机,毛利想不明白。
 
“如果是他的话,什么理由都不存在。”
 
仅仅是为了好玩罢了。
 
对他来说,他就是享受这种危机四伏的游戏,能够在其中存活下来的胜利感,是他的喜悦。
 
毛利的脸上写满了厌恶,微微蹙起的柳眉。没有什么比“想不通”更让人讨厌了,毛利不喜欢有人挑战他的智商,对他来说,不能被理解的事物才
 
是不正常的存在。
 
明智光秀算一个,还有眼前的这个男人,论让毛利头痛的程度,他姑且也算是个棘手的人。
 
“恐怕是瞄准了织田组老大的位置了吧。要是他得手了,我以后还要和这种人打交道,光是想象脑门就快开裂了。”
 
得想个办法才行。
 
元亲咋了咋舌,举起清酒杯,一饮而尽。
 
“如果是家康的话就方便多了。”
“……你是说,德川家康成为织田组的组长么。”
“是啊。”
 
光是听到家康的名字就足以让鬼神的脸上绽放出笑容。
 
“这个当然是最理想的了~如果是家康的话,办事的话就好商量多了。”
 
天真不属于你所存在的世界。
 
毛利虽然很想这么说,可他却将话咽回了自己的肚子。这个男人的生死都和自己无关,可每次看到他与家康并肩走在一起,笑着谈论着德川家康的
 
事,毛利总是感到不愉快。好想吃了什么辛辣的食物,胃像是在燃烧。
 
“……我不喜欢那个男人。”
 
毛利喝了一口杯中的热水。
 
“总觉得他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而且……”
 
丰臣秀吉的死,与他一定有着某些联系。
 
毛利不敢断言人是家康所杀,可他坚信,一切都与家康脱不了干系。
 
“最上光义的尸体没有找到。”
 
除了家康、秀吉之外,案发那天,还有第三人。说不上是证人,因为最上光义同时也是织田组的一份子,没有受到特别大的重用,可却至少有着干
 
部的头衔。
 
秀吉已经成了不会说话的尸体,家康还活跃在幕后,唯独最上失去了身影。现场没有第四个人,唯一的可能……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毛利摸着玻璃杯的杯沿,抬起头。
 
“小心那个男人。”
“……毛利……?”
“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德川家康了。”
 
只要立场改变,人心变起来是非常快的。经历了这么多事,家康不可能不为自己做打算,若他想要活下去,他不得不做些什么来保护自己的利益。
 
织田组也好,濑户组也好,表面看起来像是在为它们卖命的家康,事实上只不过是在寻找避难的场所罢了。
 
人对生存的执念非常可怕。
 
毛利看着杯中的开水,热气在玻璃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只要为了活着,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就是因为这样,才可怕。”
 
甚至没有目标,没有追求,所以才没有约束,没有顾忌。
 
元亲沉默着,一言不发。毛利的话究竟有没有激起他心中的涟漪,谁都不知道。关键的时候保持沉默是那些有点成就的人都有的通病,毛利早就已
 
经习惯,应该说,若这时候元亲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的话,反而让他看起来会更加愚蠢。
 
“你话一旦多起来就没有好事。”
 
看起来十分沉重,西海的鬼神紧紧皱着眉头。
 
“即使有风险,我还是愿意去相信家康。”
“……”
 
真是无药可救的男人。
 
毛利发出一声叹息。拿起放在一边的公务包,皮制的包看起来还很新,不过从毛利的生活习惯上来看,他无论是对别人还是自己都非常严谨,从该
 
不会去在意别人什么,对东西倒是非常爱惜。
 
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的公文袋,放在桌上,递给了元亲。元亲不解的望了望坐在对座的毛利,毛利没有多说什么,替元亲打开了文件袋。
 
“这个是秀吉的验尸报告,内部的。”
“内部?”
“就是字面的意思,报纸上的,还有那些普通小刑警所知道的都是外部的报告。”
 
就像公司的账本一样,对上头是一份,对银行是一份,对股民是一份。
 
也就是说,除了本厅的领导,还有担任法医的毛利知道事实的真相意外,其他人所了解的情况都是编造的。
 
元亲诧异的瞪大了仅剩的右眼,眼中带着怒意。
 
“条子的手段还真龌龊啊,这样的行为也是允许的吗?”
“只要没有人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当然,你是特别的。”
 
元亲不明白毛利话中的意思,所谓的“特别”又是什么?毛利没有回答,敷衍似的说了一句“将来你就会知道”,便取出了袋中的文件。
 
“是影印的,不过我保证绝对真实。”
 
文件并不厚,看起来也不过是五、六张A4纸的分量。直接将档案翻到了第三页,毛利将白底黑字放在了元亲的面前,面无表情。
 
“‘中弹两次,一次为左下腹位置,造成肝脏损伤,造成大出血;一次为左胸,近距离射击,皮肤上留有烧伤、灼伤留下的疤痕,击中心脏,直接
 
致命。’”
 
这些都是写在白纸上的原话,毛利非常熟练的背诵出来,一字不差,而纸上的笔迹也都属于这个男人,甚至在每页的右上角还签着他的名字。
 
“和报纸上说的不一样吧?”
 
元亲咬着牙关,点点头。
 
“报纸上说的,是一枪直接心脏致命。”
“事实上,丰臣秀吉是中了两枪。而且,这两枪的子弹并不来自同一把手枪。”
 
面对现实吧,长曾我部,然后做出选择。
 
将这份绝对机密的文件当场撕成了碎片,不知究竟是怀着怎样的用意与目的背叛了原本与本厅的约定,毛利将碎片塞进了装满热水的玻璃杯,直到
 
纸上的碳墨变得模糊不清,原本清澈的开水也变得浑浊起来。
 
“杀了丰臣秀吉的人,究竟是最上光义,还是德川家康,一切……不单单只是织田信长与明智光秀的阴谋。”
 
摆在面前的铁证,既而浮出水面的事实。元亲不得不去思考,哪怕这件案件与自己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因为太重情义,反而被人利用。
 
毛利的潜台词无非就是这样,他只不过想让元亲一心去怀疑距离自己触手可及的家康。
 
“你的目的是什么?”
 
毛利也是个聪明人,没有些“福利”,他是不可能冒着风险做这些事的。
 
“即使我不想知道这些多余的事,你都已经告诉我了不是?既然说了我就不能装作没有听到。”
 
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啊。
 
元亲的脸上尽是狂妄,尖锐的犬齿,像极了野兽。但毛利并没有因此而动摇,直视着鬼的眼瞳,缓缓开口。
 
“上头想要石田的命。我想,没过多久我就会受到同样的待遇”
“……知道了太多秘密啊……”
 
托着下巴,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元亲为自己斟满了酒,光是听到那些条子的事就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兴致。
 
“所以我要求濑户组的庇护。”
 
人都是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这就是毛利元就与长曾我部元亲之间所建立的互利关系。只有利益,看似不带任何的感情,不过正因为如此,毛利才有安全感。
 
建立在利益上的信任往往要比建立在信任上的利益来的可靠,毛利不是笨蛋,只是看的太多、经历的太多,他不愿意再去冒险相信他人。
 
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本厅也好,坐在面前的这个男人也好,都只是棋子。不利用,实在太可惜。
 
“……没有问题。”
 
或许不通过这种方式,只要毛利一开口,这个男人也会答应的吧,然而所要交换的条件却完全不同。明明目的已经达到,可毛利却比刚才来的更加
 
恐惧。这份不安是从哪里袭来的毛利也不清楚,只是瞬间的迷茫让他觉得自己失去了重心,光是猜测将来本厅会采取什么行动,毛利就恨不得辞去
 
现在的工作,一走了之。
 
(不能打草惊蛇……)
 
不止一遍对自己这么说,现在的毛利能做的,只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知道的事,越少,越好。
 
 
 
 
 
 
 
 
 
 
已经多久没有像这样睡上一整天了?几乎每晚都重复着相似的噩梦,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得了失眠症的三成,非常难得的度过了一个没有梦境的夜晚
 
。早已到达临界点的大脑总算得到了充分的休息,睁开眼睛,屋里还是灰暗暗的,看不见阳光。听到了雨点落在玻璃窗上的韵律,意识到今天是个
 
阴雨天,三成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
 
“下午好。”
 
清澈的男音唤起了三成的意识,看着陌生的床单,昨天的情景像是走马灯一样历历在目,三成在感到羞耻的同时,耳根变得通红。
 
用柔软的毛毯遮住了脸,三成看着被窝中全裸的身体,赶紧闭上了眼睛。
 
“现在害羞也来不及了啦。”
“少罗嗦!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不要说的我像是把你的衣服给偷走一样。
 
苦笑着说道,家康的身上穿着完完整整的衣服,坐在床沿,迎刃有余的模样让三成来气。腰间处传来酸痛的感觉,使不上力,喉咙也不能好好发出
 
声音,莫非是昨晚叫的太大声了?被自己的想法给打击到的三成下意识的捂着嘴,可越是让自己不要去在意,回忆就越是清晰。仿佛身上都沾上了
 
对方身上的味道,三成勉强的撑起身子,昨晚被贯穿的部位隐隐作痛,光是挪动一条右腿就如此辛苦,想着过会还要出去搜查,三成不免感到绝望
 
 
“要起来了么?你再睡会么?”
 
三成点点头,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康。
 
“再睡会吧,身体很痛吧?”
“不睡了,还要去搜查。我的衣服呢?”
“送去洗了,过会就送来。”
 
屋子里非常干净。地上的血渍都已经彻底被擦干净了,好像崭新的一样,就连味道也消失不见。看到了插在电源上的空气清新剂,不知为何感到一
 
阵心寒。家康为保护自己杀了人的事实,三成没有办法逃避。哪怕是借助发生肉体关系也无法补偿心中那份对家康的愧疚,凌乱的头发遮住了视线
 
,三成抿着薄唇。
 
“尸体呢……”
“什么?”
“尸体……处理掉了么?那些人的……”
“啊啊……处理了。”
 
这些不是你需要担心的问题。
 
楼过三成,家康的声音虽然有种说不出的透彻感,可总是带着疲惫。光是打扫这间屋子就花了不少时间吧?或许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家康的脸上有
 
着非常明显的黑眼圈,看起来像是老了好几岁。
 
“你的风衣……保险起见我也烧了,买了件新的给你。抱歉。”
“新的就不用了,衣服什么的,随便什么就可以代替。”
 
虽然那件衣服有着不一样的意义,的确有些可惜。
 
被家康拥在怀里的三成听得见家康的心跳。是因为熬夜的关系,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家康的心跳很快。
 
扣下扳机的瞬间,你害怕过么?
 
三成将这些话都藏在了心里,他没有杀过人,对他来说,杀人是需要勇气的。即使是那样卑鄙的人,也有等待着他回去的人存在,只要是生命,活
 
着都有他的使命与目的。就这样被夺走,真的好吗?
 
秀吉前辈的心情……总觉得能够体会了。
 
那时的秀吉,之所以选择一个人走进敌人的圈套,并不是为了什么单独谈判,而是为了做个了结。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而是以丰臣秀吉本人,以自
 
己的好友竹中的名义一起,为一切画上句号。当时的秀吉,也像那些人一样举起了手中的枪吗?
 
人,在想要保护重要的事物时会变得异常强大。然而这种强大会变得扭曲,仅仅是因为它无法受到理智的约束。
 
如果是我,会怎么做?
 
这种问题,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有答案,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懦弱罢了。
 
“呐,三成……”
 
抚摸着银色的发丝,印象中,家康都不曾对三成粗鲁过。这种被温柔对待的感觉,从小时候起,在三成的记忆力就模糊不清。一直以来独来独往,
 
甚至都不怎么与父母交流的三成,总觉得自己的母亲用一种像是看着异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偶然听到自己的母亲与别人家的主妇通电话,当对
 
方问起三成过的好不好,母亲像是谈到什么讨人厌的东西一样,皱起了眉头。
 
(那孩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呢,都不会笑,真无趣啊。)
 
我并不是逗你快乐的道具。
 
尽管只有小学,可三成的心智成长的特别快。从那时去,三成就想好总有一天要离开这个家,独自生活。或许那时候的决定是为了让母亲能够说些
 
挽留的话,可直到初中搬进宿舍后,母亲都没有像三成所期待的那样,对自己说句“常回来看看”。
 
“和我一起走吧。”
“……”
 
家康握着三成的手,说道。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做错了,不应该让你蹚这趟浑水,让你遇到这种事。”
“……后悔了吗?”
“啊,后悔了。人生第一次……觉得那么后悔。”
 
所以停止吧?
 
复仇的行为就像雪球,越滚越大,到最后避免不了粉身碎骨,两败俱伤。家康没有顾虑,可他无法眼睁睁看着三成收到牵连。没有想到本厅的人会
 
盯上三成的性命,这也是家康的失算。本以为计划按照自己所设想的一直都很顺利,是什么时候被窥到了弱点,家康沉思着,一边摸索着三成柔软
 
的耳根。
 
“我们可以一起去四国,拜托元亲,过普通人的生活。”
“……听起来是不错呢。”
 
在海边租一套房子,偶尔看看日出,每天看着日落。周末的时候就到沙滩上走走,闻着海风的味道,租一间屋子,开一间安静的咖啡馆。没有人打
 
扰,也不会有人追在自己的身后,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有你,有我,就足够了。
 
“我……还是没有办法就这么收手。”
 
抬起头,望着家康的三成伸手摸上了对方布满血丝的双眼。因为缺少睡眠而黯淡的面容,三成并没有觉得家康可怕,即使他杀了人,身份是黑道的
 
干部,德川家康就只是德川家康。
 
救了自己的恩人,与自己发生了肉体关系。离开他,自己该怎么办?这种情感或许称不上爱情,单纯的依赖也让三成足以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中喘口
 
气。
 
“我会继续下去,直到找出真相,完成秀吉的遗愿为止。”
“……我明白了。”
 
托起三成的手,亲吻了对方的手心。家康的脸上勉强挂着微笑,不足以掩藏眼中的悲伤。
 
“只要是你决定的,我都会去完成你的愿望。”
“……抱歉。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答应你离开这个城市。”
 
然后一起生活吧。
 
把这些残酷的回忆忘掉,光靠自己一个人是不够的。
 
家康发出一声轻笑,替三成整理了下凌乱的银发。藏在发丝后的凤眼有些浮肿,是因为哭过的关系么?总觉得更加惹人怜爱。
 
“活下去,三成。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遇到什么,你都要活下去。”
“……家康?”
“无论做什么,都不要后悔。我会在你身后保护你的。”
 
你是我最向往的存在,好比另一个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
 
有着我所没有的,有着我所追求的,有着我所向往的,在我现在身处的世界里,那些作为代价所失去的东西。
 
世界变得怎么样,我会变得怎么样,一切都没有关系。
 
唯独三成……至少让三成能够保持原本的姿态,活下去。
 
这是家康的愿望,也是他毕生的追求。无论用多少谎言,用多少的手段,至少给三成的,是个没有痛苦,没有悔恨的世界,即使是虚假的幸福,家
 
康也愿意这么做。
 
衣服很快就送来了,可拿到手后才知道家康根本就没有送去洗。从内衣到外套,全部都是新买的。像是照顾一个孩子一样,家康耐心的为自己穿上
 
衣服。走下床,腰还使不上力气,走两步就不得不停下来,倚着墙壁舒缓下酸痛感。一路扶着自己走到客厅的家康揶揄般的说“多做几次就习惯了
 
”,三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脚踩在了家康的脚背上。
 
“看你这个样子今天也不能做车了,我去叫外卖吧。要吃什么?”
 
空旷的屋子里,只有沙发,家康买的是真皮制的高档货,非常柔软。即使是这样的身体也不会觉得特别不适,三成整个人窝在柔软的沙发里,伸了
 
个懒腰。
 
“不要牛肉的就行了。有没有秋刀鱼?”
“定食?”
“可以。我要海带汤。”
“了解。”
 
在沙发的坐垫缝隙里找到了电视的遥控器。三成不太看电视,应该说也没有这个时间,不过每天早上起来都会按时收看早间新闻。虽然已经是下午
 
了,干等着饭送上门来,闲着也是没事。按下了红色的开关,电视屏幕开启。意外的,屏幕中出现的是那位总是穿着深蓝色毛衣的女播音员,每天
 
的早间新闻都是由她来主持,三成再熟悉不过了。
 
现在可是下午啊……不是新闻时间吧。
 
午间的新闻已经过了,晚间的新闻还不是时候。为何在这种时候还会出现新闻节目?
 
三成看着闪烁的画面,一脸不解。
 
“‘东京歌舞伎町某宅邸发生火灾,周围附近的居民称听到明显的爆炸声。目前消防人员已经赶到进行灭红工作,人员伤亡的情况还未知……’”
 
爆炸?在这样的日本?
 
政府曾经为了防止有恐怖袭击,将所有的公共垃圾桶换成了透明的塑料。不过那也是自从美国和中东发生多次恐怖袭击后所做的决策,日本国内还
 
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不会吧……”
 
三成嘀咕着。
 
电视中的画面不停的在演播室和案发现场之间来回切换,灭火的工作在紧张进行,到处可见身着橙黄色制服的消防人员,还有防爆警察的身影。不
 
少居民在远处围观,想必已经是疏散过了。熊熊的烈火在空气中燃烧,释放出来的热量让空气升温,扭曲了画面。记者和摄影师为了安全起见,只
 
是躲在远处拍摄,根本就认不清是什么地方。
 
“下手了呢,孙市。”
 
不知在什么时候,家康站在了三成的身后。手里握着黑色的手机,表情非常严肃。
 
“孙市……你是说,这个房子是织田组的?!”
“啊,没错。从十八岁起就呆在那了,不会认错的。”
“怎么会……”
 
归蝶的仇……我一定会报。
 
没有想到会做到这种地步,这样做……不是会连累其他人吗?!
 
黑道的逻辑三成都不懂,可要是出现无辜的人员伤亡那该怎么办?
 
“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疯子是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是时候该结束了。
 
家康合上了手机,弯下腰,拿走了三成手中的遥控器,关上了电视。
 
 
 
“做个最后的了解吧,光秀。”
 
 
失去的一切,被夺走的一切。
 
名誉、地位、清白。
友情、信任、时间。
 
一个都不会少。
 
是时候,让你将一切都还给我了。
 
家康的眼神,让三成又想起了昨天。那被鲜血染红的衣衫,以及空洞与飘渺的未来。
 
 
——TBC——
 
病倒的mushimako。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发着烧,做着作业。
 
因为小聪明总是觉得小感冒自己会好不吃药,现在小洞不补大洞吃苦……嗓子疼的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因为这个下个星期是考试周,所以不得不好好复习,没有办法做到日更真是非常抱歉。
 
我也希望朝日影能够尽快完结。总觉得最近深深陷入了自我厌恶中……质量不高真的是很对不起各位。
 
明天日语期中考试祝我好运,希望我也能赶快振作吧…下个星期的经济考试真是一点自信也没有。
 
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感谢阅读。
 
 
In Eugene, OR, USA
 
2010.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