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basara】朝日影-重拾的徽章。(家三/架空)
 
 
人是不是往往不知道真相才会过得比较幸福?
 
即使是活在虚假的谎言中也同样能够绽放笑容,那为何人却能够面红耳赤的一味指责那些满口谎言的人?即使是为了让他人摆脱痛苦而所说的谎话,也必须受到指责么?
 
三成曾经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是他做不到。
 
在后悔的同时,也察觉到了这份信任背后所隐藏的其他情愫,正是它将自己逼入了这样绝境。
 
 
 
 
那是被称为“爱意”,且无法医治的毒药。
 
 
 
[重拾的勋章]
 
车停在了早已经成为废墟的空地前。
 
被烧成焦炭的建筑甚至已经看不清它原有的外形,只是一堆看似像早已被烧成黑炭的“柴火”堆成了一座座“小山”,还可以清楚的闻到火药所残留的味道。
 
孙市走下车,三成望了一眼仍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一动不动的庆次,眼神有些迷惘。看着孙市打开后车厢,从车厢里拿出一个被黑布紧紧包裹住的长条形的玩意,三成明白,如果是孙市,那就不会只是“木棍”或者“铁锹”那么简单。
 
“你是要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命司机放下后座的车窗,孙市冷着眼打量着车内的三成,语气有些不耐烦。
 
三成答不上。他不是因为害怕才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只是他不明白自己是出于什么理由要去和这个被称为“疯子”的男人。两人素未蒙面,而且这次的见面原本就是一场生死的险斗,三成不想看到身边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也不想看到她的双手染上无法洗去的血红。
 
尽管这对他们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逃避了?”
 
从沉默中看出了三成的心思,在孙市的世界里没有“避讳”的概念,直言直语的个性让不少人对她萌生恨意。
 
“说到底你也只有这种胆量而已。你不是要查出真相吗?之前做的那么拼命,现在就成缩头乌龟了?”
“……请不要对我挑衅。”
 
有勇无谋的事,三成不想冒险。如果自己也死了,那谁来完成前辈的遗愿?
 
还有……
 
怎么去见那个背叛了自己的男人?
 
“明智光秀……黑道之间的纠纷本身就与我无关,我想知道的只不过是一切的真相。”
 
黑道与警察之间的纠葛,秀吉与事件的关联,家康与他的目的。对三成来说,归蝶的死,孙市的复仇,光秀的游戏,总局的立场……一切都只是在三成挖掘真相的过程中发出的意外,甚至是阻碍他前进、让他不得不走上歧路的障碍罢了,三成没有义务也没有心思去蹚这趟浑水。
 
“而且我也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的面前。”
“说了那么多,只不过是害怕了啊。”
 
将黑色的“包裹”抗在肩头,孙市的冷眼相向让三成无法直视她的双眼说话。或许她说的对,自己是在害怕,害怕得知真相后的自己会失去控制。若是一切真的如同孙市所说的那样,三成该怎么做?
 
我真的能向那个男人举起手枪?
我真的能向那个男人扣下扳机?
 
光是去想象,三成的双手就不禁颤抖。
 
“我带你来,只不过是还某个人的人情债而已。你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
 
背过身,孙市解开了包裹上的红绳。一层层黑布掉落,也解开了“它”的真面目。当看到细长的铁灰色枪管时,三成不禁倒吸了口冷气。黑布掉落在孙市的脚边,熟练的拉动着滑膛,凭借着单手就能将将近762毫米的四管猎枪握在手里,拿着如此危险的武器,她的脸上一点都没有畏惧,却比刚才更为平静。
 
“石田。”
 
坐在前座的庆次看着孙市渐渐离去的背影,突然开口。一直保持着沉默的他让三成猜不透他的立场,只是见证这场复仇的见证人?还是作为与黑道有着挂钩的警察在一切结束后为其善后?
 
作为秀吉的好友,他为何可以做到对一切不闻不问?
 
“和孙市一起去吧,明智的话……你只要挑衅几句,他便什么都会告诉你了。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事后就出来,我带你去见家康。”
 
比起孙市握着枪支的背影,庆次此刻的冷静更让三成不寒而栗。
 
“他们的决斗你没有必要去参合,谁生谁死,他们都已经做好觉悟了,不要去同情。”
“……”
 
这就是他们的世界,没有“善良”,也没有“留情”,他们的字典里,哪怕就连“死”也是种活下去的方式。
 
“孙市,光秀,家康……对他们来说,都一样。”
“……我明白了。”
 
推开了车门,当双脚落在水泥地的瞬间才找回一丝真实感。狂风卷起了地上的落叶,夹着着木屑,一并吹乱了三成的银发。孙市早已不见的踪影,三成明白自己并不是追随谁而战在这里,只是为了确认扰乱自己人生到底是什么。
 
又是谁。
 
“家康……”
 
默念着男人的名字,直到现在三成还抱着一丝希望。
 
 
 
 
希望一切都是虚假的所以他才逃避孙市,逃避她那毫无虚假之情的眼神。
 
 
 
 
 
 
 
 
 
 
明智光秀站在废墟的中央,数着东京夜空的繁星,唇齿间不时露出诡异的轻笑。当指尖对上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颗星星时,光秀所绽放的笑容只能用“妖异”那形容,轻轻呼唤着萦绕在心头的名字,好像哼唱着自己喜爱的歌谣。
 
“信长公……”
 
放在光秀身边的,是一把长管枪械。
 
“……啊啊,终于来了,久违的客人。”
 
撩起贴在面颊上的银色长发,站在废墟顶端的光秀弯下腰,俯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狂妄、自负的笑声回荡在空地,可孙市并没有面露畏惧的神色,可从紧蹙的眉头可以看出,她所忍耐的是心中那份面临爆发的冲动。
 
“信长公的仇人,织田组的敌人……杂贺组的组长,杂贺孙市……欢迎来到织田组的故居。”
 
在下明智光秀,第二代织田组的组长。
 
像个绅士一般,明智光秀向着前来取他性命的贵客深深的鞠躬,脸上的喜悦看起来是如此扭曲,让孙市不禁握紧了手上的猎枪。
 
“寒暄的话就不必多言了。”
 
声音因愤怒而打颤。
 
即便明白被挑衅意味着落入了对方的陷阱,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劣势的孙市不甘的咬着牙关。早就看出孙市报仇心切的光秀不慌不乱的在废墟上游走,就连语速仿佛都怀有目的的变得出奇的缓慢,悠哉的态度不断挑战者孙市的底线。
 
“归蝶的死,杂贺组的牺牲……想必你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不如赶快切入正题吧。”
“好可怕,好可怕。”
 
大笑不止的光秀从地上捡起了长枪,可却没有将枪口对准孙市,然而孙市却率先一步举起了手中的猎枪,同时,理性也得以崩解。
 
“杀死浓姬也只不过是遵照了信长公的命令罢了,你也不是替她报仇了么?”
“住口!一切都是你的骗局!杀死后浓姬后,再来告诉我一切都是信长所为,可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是你利用我完全了你的目的罢了!”
 
轻按在扳机上的食指,为了不让自己的冲动使得枪支走火,孙市轻轻弯曲了手指,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甚至还将我送给归蝶的礼物寄给我……这种挑衅,也不是信长所为,一切都是出自于你的手!”
“……礼物?”
 
原本以孙市的暴怒为喜悦的光秀突然收起了笑容,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眼前因愤怒而面红耳赤的女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孙市所说的话,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时不时发出几声窃笑,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哼哼哼……不愧是那个男人啊。”
 
走下由焦木堆成的山坡,光秀没有因对准自己脑袋的枪眼而停下脚步,反而是孙市,因捉摸不透这个变幻无常的男人而慌了手脚,越是向自己逼近,孙市就无法抑制住狂乱的心跳。
 
“我们都被骗了呢,没有想到被摆了一道。”
 
胸膛硬生生的抵住了孙市的枪口,一手握住了孙市的右腕,指甲嵌入了对方的皮肉。孙市因疼痛发出一声低吟,原本想要扣下扳机的手指,却因为被压制而失去了力气,猎枪也险些从手里滑落。
 
“那次和这次……没有想到两次的计划都被那男人利用了,真是……输惨了。”
“可恶……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送给浓姬的礼物,在我对浓姬下手前,就已经不见了。”
 
一切仿佛都降至冰点。
 
因震惊而瞪大的双眼,孙市看着光秀那双细长的眼睛,才留意到对方也因与自己相似的怒意而将杀意写进了眼神。
 
“杀死浓姬的确是信长的命令,动手的人是我,观众还有一个。”
“什、么……?”
 
德川家康。
 
伴随着一声冷笑,光秀冷冷的道出对方的名字。
 
“看着我杀死浓姬,却什么也没有说。恐怕拿走那把枪的人,就是他吧。”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信不信是你的自由,和我的确是没有什么关系。”
 
光秀放轻手上力道的同时,孙市也收回了握着猎枪的右手。失态已经不再是之前那样争锋相对,虽然孙市没有信服光秀的话,可不能说她没有动摇。她没有趁机会扣下扳机,这点就足以证明。
 
“八成是察觉到我要娶她性命,那女人机警的很,不然不会拖到那时才送她上路。”
 
她选择用自己的死来逼我走上绝路。
 
“我执行的是信长公的命令,而家康选择的是浓姬的愿望。不过那男人没有那么好心,他也只是利用了浓姬罢了。”
“……家……康……!”
 
明明知道不应该去相信他,为何还是落到了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地步?!
 
孙市抱着紊乱的脑袋,咬着下唇。若是她能够早点察觉,或许就不会酿成大错,也不会白白让人牺牲。
 
就连失去浓姬的伤痛,愤怒都算计在内,这才回想起家康那些故意隐藏起的心思稠密的性格,此时此刻的悔恨已经弥补不了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千算万算,算不到自己”么?
 
想起不断提醒他人不要那么轻易相信家康的自己,孙市只能自嘲的笑话自己,笑话那个被愤怒冲昏头脑、被人利用的自己。
 
“还有一个……丰臣秀吉。”
 
提到这个名字,光秀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
 
“那个棘手的男人……若没有调查到那个地步,恐怕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关于这个问题,可以再向你请教一下吗。”
 
金色的徽章,日本一切警力的象征。
 
“高升东天,尽扫阴霾,白日青天”。在这个看不到一丝希望的绝境里,三成手中所握着的“朝日影”,并不能充当希望的光芒将局面照亮,可是至少为他带来了勇气,同时也不断告诉自己此刻应有的觉悟。
 
“……哦呀,真是……难得的贵客。”
 
光秀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被新奇所取代。
 
“本以为老鼠终究只是老鼠,没有想到能够有勇气来到这里,想必得到了不少帮助。”
“废话不必多说,我没有那么多多余的时间。”
 
收起手中的搜查手册,三成取下了系在腰间的M60,扣下了保险,枪口紧紧贴合着光秀的脑门。
 
“这个不是警察的协助请求,是我个人的威胁。即便你想找本厅的人说我滥用私权也是没用的。”
“……哈哈,真是有趣。”
 
我最喜欢有胆识的人了。
 
光秀根本没有在害怕,仿佛是在享受这桩错综复杂、胆战心惊的“游戏”,筹码是彼此的性命,只有赢的人才能活下来。
 
这就是明智光秀所憧憬的生存方式。
 
“好啊,我全都告诉你。”
 
你要知道些什么呢?
 
抵在太阳穴的枪口并没有松懈,然而,杀死这个男人的责任不应该由自己承担。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孙市,三成放下了抵在扳机上的食指。
 
“丰臣秀吉的死因,事件的起源,还有……”
 
 
 
杀人凶手,德川家康的目的。
 
 
——TBC——
 
眼神死的mushimako。
 
答应kaede要把朝日影的坑填完,比想象中好写,不过真的很词穷。
 
感觉这样的故事不应该用华丽的词来形容,比较直白的语言能够把事情叙述的更加清楚一些。不过……这个只是借口……
 
主要是我的文笔太渣(狂殴。
 
写到一半去看了大振然后被基瞎了双眼。
 
我的桐青!!!!竟然原作的剧情就和我一直脑内的一样,天下腐女果然是一家?
 
妈妈我要看桐青剧场版TAT!!水岛努肯定比basara的那位监督要给力多了……
 
于是接着去码最后一篇,今天争取给完结了。
 
 
 
2011.1.15
IN UEGENE, OR, U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