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basara】佐和山之歌其之三-無名之丘。(家三)
 
 
活在遗憾中,即便痛彻心扉,家康也无法放声哭泣。
 
已经忘记了去怎么微笑,映着烛光,看着手中那把长剑,一旦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是那辈铁链锁束缚的“躯体”。冷漠的眼神,苍白的肤色,绝望的处境……
 
自己夜思梦想的人早已放弃了挣扎,同时也放弃了去理解自己的悲痛。
 
家康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已经不是出于被称之为爱的情思,只是想从这个失去归宿的灵魂身上找回那些失去的情感。
 
他只是想从三成嘴里听到那些永远无法成为现实的谎言,和他说有我在你身边,对他说我永远不会离开。
 
(从现在起,我将不再期待,只珍惜我所拥有的。)
 
抚摸着白皙的背脊那些微微凸起的息肉与疤痕,三成面无表情的任由家康凌虐自己的身体,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愿。正是因为这样,家康变得越来越残忍。
 
残忍到迷失了神智,索性将错就错。
 
“我爱你。”
 
语毕,家康啃咬着对方惨白的双唇,舔舐着顺着嘴角滴落的鲜血,脸上带着陶醉。
 
 
[名もなき丘]
 
为了庆祝德川幕府将军德川家康第一个诞辰日,家臣们可谓是费劲了心机。讨好的话说腻了,全国各地的珍宝也找来了,年轻的将军一动不动的坐在席位上,面对频频献上的礼品与祝福,家康只是觉得自己的脸颊在抽搐,佯装的微笑不知被看破了几分,就连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也忍不住背过脸,偷偷的打着哈欠。
 
一向主张节俭朴素的家康其实对举办这样盛大的宴会并无好感,可一切都是政局上的需要。作为君主,不能只在公事上与这些臣子有着交集,撇开那些多余的立场,普通的交流仍然是必要的,虽然其中也有可能布满陷阱,可家康没有理由去避讳,只能将怀疑藏在心头。
 
望了一眼坐在距离自己位置最近的井伊直政。儿时的玩伴一脸凝重的观察着纷纷上前进攻的家臣们,警觉的蹙着眉头,时不时的以眼神与家康示意暗示。距离上一次见面,直政变得更加消瘦,看似整洁的仪容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憔悴,深陷的脸颊使得他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容貌,让家康无法不去担心。
 
“直政,过来。”
 
家康对井伊直政宠爱有佳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时。在自己崇敬的君主面前行了礼,井伊直政缓缓抬起头,看似有些充血的眼里依旧绽放着往日的光彩。
 
“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需不需要早点回府休息?”
“托将军大人的福,臣今天精神非常不错。”
 
怎么看都是勉强挤出的笑容,发现直政下意识的轻轻捂住了侧腹,家康微微蹙起了眉头。
 
“今天可是将军大人的诞生之日,是个喜庆的日子。臣也特意准备了厚礼,请将军大人务必过目。”
“……我很期待。”
 
来年的今天,恐怕我就再也无法见到您了吧?
 
伤口恶化的情况要比直政想象中的还要来的迅速。外伤引发的剧痛,连日不断的低烧,即便请来当地最好的大夫,却也只是无奈为自己开了一些消去体内炎症的处方。若要他们举起刀子,硬生生的取出体内残积的碎片,一定一脸惊恐的拒绝,狼狈的逃出池城之外。
 
直政并没有放弃生的希望,可这并不意味着他贪生怕死。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侍奉德川家,为德川的天下做出更多的奉献,为年轻的君主创下足以流传百年的功绩。
 
可能自己没有这个命吧。
 
躺在被褥中,直政苦笑着叹息道。空旷的城池中只有失去躯体的亡灵明白自己的心声,而他也只是冷漠的聆听着直政的苦衷,不给予表态,也不给予祝福。相反的,他总是在直政面前说些直政最不想面对的事实。
 
(那个男人能有你这样的臣子简直是一种奢侈。)
 
在直政的印象里,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三成肯定自己的存在。
 
(为何你们不能一直侍奉于丰臣……为何要离开……)
 
人的心里是装不下两份憧憬的。
 
当三成的脸上露出悲切的神色,直政竟觉得这个总与自己唱着反调的“敌人”远比自己想象中来的平易近人。也许他说的没错,在关原之战中,失去了所有的,真正应该去悲痛的是石田三成。这与天下无关,石田的目的仅仅只是复仇,他对天下没有兴趣,这和德川的目的不一样。理由单纯得就像小孩子在那脾气,可正因为是如此意气用事的理由,最后三成输的一无所有。
 
不过直政却无法说他是愚蠢。他的恨,他的怨,他的悲都有着可以相之对应的理由,反倒是家康,战后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能被称之为仁义的举动。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家康大人会对你如此执着?
 
因为疼痛而无法直起腰杆的直政抱着手中的三味线,剧烈的咳嗽让他接不上气,可他仍努力让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耳朵上。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这是无知的贪婪。
 
轻轻拨动着琴弦,三成低声弹唱着,不再多语。
 
为迎接所准备的曲子,名为百花缭乱。或许无法陪伴君主欣赏来年百花盛开的模样,无论如何想通过手中的三味线,将这份美好的奢愿传达到家康的心中。
 
碗碟中看似精致的饭菜,无味,甚至带着苦涩。在出行前已经摄取了些少量的麻药,经过了几个时辰,可以感觉到药效明显的在衰退。起先是针刺般的疼痛,逐渐变成火烧般的灼热。
 
看来是想烧尽我的皮肉呢,直政自嘲般的心想道,勉强拿起手中的竹筷,夹起了碟中的食物。
 
“直政……直政。”
 
整个幕府中只有家康才会直呼自己的名字。直政猛的抬起头,视线相交的那刻直政心虚的低下了头。为了掩饰自己的唐突,直政顺势行礼,试图调整紊乱的心跳。
 
“直政,听说你带了礼物过来,为何我还没有看到?”
 
似乎是看腻了舞者们的表演,面对从小长大的玩伴,他不需要做太多的顾虑。
 
“拿来给我看看吧,别卖关子了。”
“……臣明白了。”
 
小声吩咐随时在一旁待命的下人承上一个硕大木箱子。看起来不像是由昂贵的木料制成的,这种东西也好意思送出手吗?还为待直政打开木箱,背后就传来了阵阵议论声。直政自然不会理财,自己所想要进攻的礼物早已不是物质上的那么简单。
 
打开木箱,静静躺在木箱中的是一把精致的三味线。取出大而厚的拨子,当着君主与其他臣子的面前,直政熟练的将略粗的紫檀制琴杆与四方形的琴身衔接,可以看见白面的琴身上左右对称的两个黑点,想必是用昂贵的猫皮所制。
 
“今天臣并不想要献礼,而是想要献艺。”
 
曾经大人和我说过,您是如此思慕儿时所听过的三味线琴声,如此思念那时弹奏着旋律的那个人。
 
坐在自己眼前的家康,明明近在咫尺,为何却感到如此遥远。在您的一生中是否有那么一个人打开了你心房前的那扇铁窗,走进你的心中,为您一同分担那些无奈与屈辱?
 
如果那个人是我就好了。
 
皮肉的疼痛渐渐爬上脑髓,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双手因想要忍耐剧痛而不断打颤,直政将琴身靠在右大腿上,左手努力按着弦,右手握着阴凉的扇形拨子,挺直了腰杆。
 
“曲名为,百花缭乱。”
 
铿锵有力的音律融入空气中,传进他人的耳中。激进的旋律与节奏所体现出的光景,仿佛让人看到了在烈阳下相继绽放的花朵,互相竞争着在有限的生命里向世人体现着自己最华美的瞬间。
 
嫉妒、焦虑;喜悦、自豪。
 
曲调始终在变幻,时而平缓,时而悠长,变幻莫测。坐在坐席上的家康望着不断拨动琴弦的井伊直政,拨动琴弦的手指并不熟练,可所想传达的心情家康已经体会到了,包括他对自己托付的抱负,以及自己的忠心。
 
“……万千代……”
 
时光的变迁,经历的、相遇的人无数,有的人留下,有的人离开,只有你始终没有动摇。能够结交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和你幸运,正欣慰浮上心头,突然,一个音节的转变打破了原本宁静的局面。连续的降调使得原本优美的曲调开始瓦解,旋律中所隐藏的负面情绪顿时转化为刺骨的愤怒与忧伤。家康感到背脊一阵发凉,正坐在自己面前的直政好似一个没有神志的傀儡,他不知道自己所演奏的是怎样的曲子,只是单纯的按照身体的记忆去拨动琴弦,像是被人夺走了魂魄,任由三味线在手中嘶鸣。
 
“……直政!”
 
这回,即便是自己崇敬的将军大人也没有能够让他乖乖停下手中的动作。直政还是不断拨奏着琴弦,汗如雨下,就连一旁就坐的大名也看出了事情的蹊跷,纷纷向后挪了挪身子,唯独家康站起了身,急忙来到了直政的跟前。
 
“直政!停下!”
 
一把握住了直政扶着亲杆的左手,好像尸体一样冰冷,让家康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种感觉为何似曾相识……?
 
自己面前的人不是直政。尽管他有着与玩伴同样的外貌,可是家康却不认识他。直政不会为自己带来凉至脚跟的冰冷,轻轻托起直政颓丧的脑袋,在视线对上的那刻,惊恐与绝望顿时占据了整个大脑。
 
“……三成……!”
 
家康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双美丽风眼中的空洞,就与他那满是伤痕的心一样,浑浊,虚无。失去了希望,失去了归宿,就连死后的自由也被自己剥夺。仇恨已经不足以宣泄三成的怨恨,他选择漠视周围的一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伤害到家康。
 
如今,这双让家康陷入癫狂的双眼出现在了直政的脸上。等到回过神时,家康的双手早已缠上青梅竹马的脖颈,在周围的一片惊叫中找回了神智,被压制在身上的直政没有反抗,满头的汗水,泛紫的双唇在颤抖。君要杀臣,臣不得不从,听着低哑的声音如此说道,家康松开手,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家康不甘的咋了咋舌。
 
“你……上过佐和山城的天守了吧。”
 
放轻了力道,家康去没有松手。俯视着在自己身下喘着粗气的直政,家康厉声问道,可直政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慢条斯理的缓缓道出了真相。
 
“是的,臣知道佐和山城的秘密。”
“……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佐和山城每晚都会萦绕着三味线的声音。
 
答非所问,“话中话”是聪明的直政最为擅长的,本是家康最为赏识的一点,现在家康却为他这个过人的天赋感到急躁不已。
 
“臣所演奏的三味线也是那人所教,从三个月前起开始。”
“……三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时间。”
 
松开手,将受惊的直政扶起,家康一脸歉意的为自己的失态表示抱歉,旁人也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陆续回到原来的坐席上,可惟独直政,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直政,你可以回去了。”
 
屋内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回应。
 
“……直政?”
 
话音刚落,井伊直政的躯体如同散架的傀儡,静静倒在华丽的殿堂的最中央,脸上没有痛苦,甚至带着恬静的微笑。
 
下一秒,红色的血迹染红了衣摆,同时也染红了地面。
 
 
 
 
 
 
 
 
 
下令带着御医连夜赶回佐和山城是家康所下的决策。家康扶着万千代的身子,颠簸的马车在路上驱驰,陷入昏迷的万千代气息十分微弱。映着微弱的烛光,大夫小心翼翼的替淌着鲜血的旧伤撒上白色的药粉,小心翼翼的替伤者裹上绷带,口中发出阵阵叹息。
 
“直政大人……竟然将如此严重的伤势隐瞒了那么久……”
 
就连家康都不知道好友的伤势竟然溃烂到无法收场的地步,一边质问着为何不早日将伤势告诉自己,一边反复询问是否有医治的办法,可无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朝中最高明的大夫频频摇头,家康低头望着脸色惨白的万千代,不甘的咬着下唇。
 
 
万千代与三成见面了,并且持续了三个月之久的交情。无论是三成还是万千代,两人都将照面的事隐藏在心底,家康浑然不知。愤怒之余夹杂着心虚,三成的存在本想让它成为只有家康才能独享的秘密,可最终还是被直政所发现,甚至还瞒着自己相处了一段时间。
 
两人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当家康与三成独处时空气就如同在冰窖,即便最初家康好声好气的想要博取三成的欢心,可最终还是以愤怒的谩骂收场。
 
(你的愿望我什么都不会帮你实现。)
 
我的愿望是什么?家康扪心自问,也没有一个答案。现在的结果是他想要的吗?
 
听着万千代虚弱的呼吸声,家康握紧了双拳。害得他旧伤复发、甚至面临濒死莫非是三成的存在所造成的?而让三成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不正是家康吗?
 
“……在现实游荡的亡灵会吸食活人的灵气,终究不是谣言吧。”
 
从古流传至今的传言,总有其可信的一面。即便大夫说是残留在体内的金属使得万千代的情况日况越下,跟随着血液在全身流动,恐怕再体内被氧化,就好像慢慢发作的剧毒,侵蚀着他的身体。可直政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即使是无法治愈的伤疾,他也一定会笑着迎击,而不是逆来顺受。况且,大夫也说过,若不是如此迅速的恶化,万千代或许可以看到来年的樱花,甚至品尝到盛夏的西瓜。
 
“直政大人的身体太过虚弱,伤口恶化后引起的高烧和其他的并发症,一时无法应和。”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胃里燃烧。
 
连夜赶到佐和山并不是想要尽快安顿意识昏迷的万千代。走下马车,家康吩咐下人与大夫全心全意的照顾好万千代,着急山下镇子上所有的大夫,甚至调动了军队在城外、镇上、后山留守,不得有任何多余的人靠近这座宏伟的城池。
“万千代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侍从们
向远道而来的将军行礼,面色凝重。残月宣告在深蓝的夜空,皎洁的月光有一种说不上口的惬意。看着侍女们手忙脚乱的在走道中穿梭,手中捧着从直政身上褪下的衣物,以及被鲜血染红的绷带,家康却悄然走上了通往天守的楼梯。
 
那扇被咒符贴满的木门背后,是否就会有家康所要找的答案?
 
直政口中所说的三味线的琴声并没有响起。家康出于某种目的,并没有推开那扇通往天守的木门。门的背后一片死寂,若不是直政提起,家康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佐和山在深更半夜会随着三味线的琴声歌唱。
 
因为三成是不可能在自己的面前演奏家康所喜爱的乐器,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怎么?为何不奏?”
 
推开陈旧的木门,家康大步迈进屋子。静静躺在潮湿的榻榻米上,正闭眼小憩的三成将向自己逼来的男人当做视而不见,哪怕对方揪着自己的衣领,扯开缠绕在腰间的腰带,三成也只是静静的睁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看着家康脸上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表情,三成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
 
“看来遇到了什么好事呢,将军大人。”
“……果然是你啊。”
 
之所以万千代的脸上会浮现出这双美到足以让人窒息的凤眼,触摸着三成冰冷的胸膛,的确,心跳的韵律已经无法再隔着三成的皮肤感受到了。
 
“为什么是万千代?为什么要害他不得不承受这样的痛楚?”
 
因与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之物产生了交集,使得被同化的万千代的身体像个迈入终年的老人一样脆弱。好像严冬中挂在树枝上的最后一片枯黄的树叶,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偏偏已经是自己身边难有的知己,家康只有万千代这么一个心腹能够与自己分担那些无法言表的心事,现在看着他在死亡的悬崖边徘徊,自己却只能冲着一个没有躯体的灵魂发泄自己的怒意。
 
三成依旧冷眼打量着压制着自己的男人,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任何驳论。
 
“是想把你的罪孽,推卸在我的身上么?……也是啊,毕竟我是一个死人,无论你怎么认为,我都没有办法澄清这份冤屈。”
 
把我留在这里的人,不正是你么?
让我与他相见的人,不也是你么?
 
蔑视的轻笑像是一把利剑贯穿了家康的心脏,留下仇恨的种子,迅速开始萌芽。
 
“可恶……!”
“生气了吗?因为我夺走了你最重要的羁绊。”
 
收缩的眼瞳,家康单手掐着三成纤细的脖颈。明知这样是无法杀死对方,可面对三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家康心中迅速膨胀的杀意并没有虚假。
 
“这份愤怒……无论如何也想让你体会下啊,家康。”
“你就这么很我吗?甚至利用他人的性命,不择手段吗?!”
 
不择手段?利用?
 
别说笑了!
 
狂笑不止的三成看着家康眼中自己的倒影。无论是家康还是三成,他们都已经回不到从前。从何时起两人开始一同坠落,在可悲的世界中想要寻找一份活下去的理由。
 
那一天,家康夺走了三成的一切。身边的羁绊,生存的意义,就连家康自己也都只为三成留下一个陌生的背影,消失在火海之中。
现在,三成无法问家康要回那些所失去的,所以他也选择去剥夺家康的羁绊,可是……
 
耳边明明是自己放浪不羁的笑声,为何心头却如此空虚?
 
“我恨你吗……”
 
三成问道,向自己,而不是向家康。
 
“怎么会?我说过,我不会实现你的任何愿望。”
 
恨你……这不是你所一直期望的吗?
 
想说的无非就是那句“我不爱你”,“不会爱你”,“永远不会爱你”。可无论绕了多久的圈子,找了多少冠冕堂皇的借口,三成却还是无法将那句谎言说出口。
 
忘记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忘记一个永远不会爱上你的人,那个过程,就像戒除毒瘾一样痛苦。毒瘾发作的时候,你痛苦得全身发抖、身体扭曲、五内翻腾,你恨不得一头撞向墙壁,你倒在地上挣扎,痛哭流涕,失去了做人的尊严。
 
可凡事都有代价,不是么?
 
下定决心的那刻,就应该做好觉悟。
 
手腕被死死的反绑,覆盖在上方的沉重身躯。就算勉强想要撑起身体,膝盖却被人从上方抵住,根本无法使力。从男人踏进这个潮湿阴暗的屋子起,三成就放弃了反抗的念头,随他肆意的玩弄,因为自己根本就不会感到疼痛。
 
心已经死了,肢体上的痛楚又算的了什么?
 
仿佛想要激发三成的不悦感,家康硬生生的摸上三成白皙的胸膛,与往日不同,触感异常冰冷。强硬的手臂粗暴的撑开三成的双腿,衣物早已被强行褪去,手指抓住三成的大腿腿根。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欲望抵在三成的后穴,接着就这么长驱而入,这样单方面的发泄行为就和奸污没有任何的区别。
 
“……!”
 
忍受着内脏翻搅的异物感,三成咬着下唇。即便不是你情我愿,人类的身体就是这么可悲,理性与欲望是背道而驰的,看着家康在自己体内冲撞,听着他在自己的耳边喘息、吟语。一遍遍的询问“你想要我怎么做”,明知不可能会得到回应,可家康像是迷失在自己的幻想中一样,分不清此刻所拥抱的男人究竟是谁。
 
“你说你感觉不到疼痛,是这样吧?”
 
暗红的鲜血顺着腿根滴落,三成将脸埋入被紧紧束缚的双手间。
 
“无论我对你做多过分的事,你都像个木偶一样,就好像在抱一具尸体一样扫兴。”
 
感觉到对方的性器执拗地翻搅自己身体的内部,全身开始燥热,欲望被点燃。摸上原本一直萎缩着的三成的性器,察觉到对方也终于燃起了情欲,家康俯下身,啃咬着突起的肩胛骨,直到血液从深陷的齿痕中流出,他才吐出舌尖,像是津津有味的品尝一道美食一样,任由血液特有的铁锈味弥漫在自己的整个口腔。
 
“为什么会勃起呢?”
“唔……!”
 
加快了在三成体内冲撞的节奏,家康低声问道,紧紧握着三成的性器,想要将对方的注意力牵引到本能上。
 
“说啊?为什么?!”
 
一直以来的逞强在面对本能的现实瞬间瓦解成了碎片。不敢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三成恨这个在自己身后,正侵犯着自己的男人,恨那个曾经是如此深爱着他的自己。如果不曾和你相遇就好了,如果没有对你产生情愫就好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和睦相处的日子?
 
“家……康……”
 
为什么你要离开丰臣…为什么…
 
带有哭腔的呼喊,使得家康停下了动作。看着三成颤抖的双肩,心中油然升起的自责与非难让家康弯下腰,原本只是在实施残忍的凌虐的双手环抱上瘦弱的胸膛。这是没有体温的“躯体”,是游离的灵魂,让家康察觉到自己狂妄、残忍、自大、自私的本性。
 
“对不起……三成……”
 
请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无法对你放手。
 
为背叛你的事实,为这些过分的举动,家康第一次说出歉意的话语。然而,都已经太晚了。现在的三成想要的已经不再是这些,他想要的东西,永远只能活在遥不可及的回忆中。
 
 
你是我的理想,是我的憧憬。
 
本想让你以最美的姿态永远的活下去,最终我还是没有做到呢。
 
 
再次将这如同冬日的白雪一样清澈的灵魂缠上沉重的铁链,家康用黑布萌上了那双美丽的凤眼。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可却不得不以这种形式说一句永别。
 
撕下了贴在木门上的白色咒符,家康熄灭了藏在屋内角落中的紫檀香炉。
 
在暗淡的明火熄灭的瞬间,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没有了三成的身影,有的只有一个狭小的檀木盒子,以及一把断了琴弦的三味线。
 
 
 
佐和山城从此永远失去了属于它的歌声。
 
 
——FIN——
 
已经坏掉了的——
 
写的乱七八糟哈哈哈!原来的梗都忘记了哈哈哈!回头去看文案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哈哈哈!
 
所以操哥我死都不告诉你我坑已经填完了哈哈哈!
 
写的那么坑爹对不起!!!!!!!!黄胖的黑没写出来,两人的虐没写出来,总之写的神马乱七八糟的赶脚我都想抽飞我自己了!
 
让你们失望了……对不起……
 
操哥…kaede…小AK…对不起……
 
我真对不起你们|||||||OTL
 
明日放学回来把尾声给写了吧ORZ,于是我觉得我再也不想尝试这个时代背景的文了ORZ,实在太难写。
 
我大概一辈子都读不懂权现这个男人吧。
 
还是洗洗睡了……晚安
 
 
2011.2.7
 
In eugene, or, u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