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basara】檻之十七-隔閡。(家三/架空)
 
 
原本以为总有一天会忘记的人,在生命走到尽头时你会发现其实他们一直都住在你心中的某个角落,和你一起怀念每个角落所错过的光芒。
 
理由很简单,他们才是组成你灵魂的一部分,但你已经无法拥抱他们,人生的路途也只不过是一个对失去感到念念不忘的过程。
 
有舍必有取,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家康也想笑着这么说,可每当看着镜中自己的倒映,喉咙就隐隐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震动的声带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两人都顽固的和石头一样。”
 
明明感觉的到痛楚,却怎么也不愿意鼓起勇气去面对。
 
屋中尴尬的氛围也好,一个人坐在空旷的餐厅默默咀嚼孤独也好,故意错开的时间只会让心中的伤口逐渐恶化,化脓,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忍受,一次又一次。
 
“图的是什么呢?”
 
图的只是希望距离感能够加快时间的步伐,将现在化为曾经,将曾经沦为过去,而又祈祷过去能够接上未来的轨道。
 
“不过已经不可能了。”
 
家康放下刀叉,将手边写满字迹的信纸放进了有些泛黄的信封。
 
 
 
[十七、隔阂]
 
德川家迎来了特殊的客人。
 
虽说是特殊,可举家上下都对这位身着素色和服的女性十分熟悉。小振的振袖上绣有紫阳花的花纹,天蓝色的腰带为潮湿闷热的天气添加了一份沁心的凉意,端庄的举止让前去迎接的三成有些畏缩,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
 
“我是大久保扶子,请问德川大人在家么?”
 
修长的双眼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瞳,恬静的笑容让三成有些羞怯。微微颔首,望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雨伞,三成示意让这位难见的女性客人脱下足上的木屐。
 
“大久保先生上集市了,我想马上就会回来了。”
 
耳根始终冷却不下来。
 
低着头掩藏着自己的慌乱,三成担心声音中的轻浮给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自从来到这个家后这还是三成第一次见到侍从之外的女性,更何况对方还给自己留下了如此强烈的印象。
 
“家父的工作我还是很清楚的,尽管他很久没有回老家来探望过了。”
 
扶子的语速不快不慢,适中音调就好像夏日里的一阵凉风,烦躁的情绪也渐渐变得平静。为什么会有这种不思议的感觉?总觉得有一种很怀念的归属感,明明身处在这个府邸,为何光是通过对话就能感到如此安心?
 
“非常抱歉,请问石田先生是新来的管家么?”
“不,我是养子。”
 
理由有些特别。
 
留意到扶子眼中瞬间闪过的讶异,三成的不以为然很快让对方放下了好奇心。
 
“我曾经是丰臣家的样子,经历了许多事情……现在侍奉德川家。”
“我也有听说过家父说过德川家和丰臣家之间的一些事情。”
 
一定很辛苦吧?
 
扶子的一番话让三成忍不住哑然失笑。通常会有人这么说么?三成苦笑着摇了摇头,出乎意料的回应不带任何鄙夷的态度,不会让三成感到欣慰或是高兴,面对这番即不是献媚也不是同情的话语,感觉倒也挺新鲜的。
 
“我对我的生命力还算有点自信。至于辛苦……世上没有什么轻松的事可言。”
 
比起工作上的辛劳,或是忍耐别人对自己藐视的态度,这些都不算什么。比起这些,三成只是对人与人之间处世的权衡感到迷惘和困惑。
 
喜欢的区别是什么?爱的区别又是什么?
 
这样的付出即便是无法得到回应,为何有乐此不疲的深陷其中?这样的告白根本就毫无征兆,至今家康在自己躯体上留下的触感和温度还没有退却。灼伤的热度,令人恐惧的眼神,由欲望驱动的肢体,家康对三成抱有的情感就是这么直接。
 
想要占有。
 
这就是三成感觉到的,坦率的令人可怕,丝毫没有遮掩。这也是三成所不能理解的地方,又与自己那丑陋的占有欲又有着什么样的区别。
 
(有一个能够终身陪伴自己的烦恼,也没有什么不好。)
 
毛发日渐斑白的大久保轻轻擦拭着白瓷的碗碟,虽然有过过节,虽然三成知道自己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利用的棋子,可是他是这个家中除了家康之外唯一不会看轻自己的人。
 
(既然有制造伤口的人,也一定会有抚平伤口的人,就看你愿不愿意花这个时间去等。)
 
你不觉得老爷很合适吗?
 
话音刚落三成就没有给对方什么好脸色看。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一辈子都不见到他,甩下这么句冷话,三成转身离去,却没有错过从背后传来的轻笑声。
 
“家康在楼上书房里,需要我帮你通知一下么。”
 
要不是有客人在,加上大久保不在家,要不然三成绝对不会那么做。
 
感觉自己的背脊有些僵硬,三成深吸了口气,扶着楼梯两侧的扶手,金属的触感让三成微微曲起了手指。
 
“没有关系,我可以和你一起上去。”
 
从进一步的谈话中才知道扶子其实比家康要年长三岁,也就是比三成年长两岁左右。尽管可以感觉到从对方身上那成熟稳重的气质,可小巧的五官并不容易让人察觉到对方的真实年龄。
 
“我也算是从小看着德川大人长大的,不过来往的次数并不多,自从老爷进了私塾后就很久没联系了。”
“是这样啊……”
“刚才石田先生直呼了老爷的名字吧?可见你们相处的不错。”
 
老爷很不喜欢别人直呼他的名字。
 
沉浸在回忆中的扶子脸上不禁洋溢着笑容。
 
“其实他并不想要承担扶持这个家的责任,也不想跟随先代的脚步。不过男孩子说变就变呢,现在和曾经完全判若两人,忘年会时在家族聚会上看到时险些没有认出来。”
 
感觉到家康陌生与善变的人并不只有三成一个。只不过从扶子的语气来判断,似乎她也早就放弃走进家康的生活,也不对家康对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认知的报以任何的评价和观点。
 
竹千代少爷就是竹千代少爷。
 
德川家康也好,德川家当家也罢,只要他仍然会冲自己笑着寒暄两句,扶子便已知足。
 
因为家康在扶子的面前只想做到这种程度,扶子心中的家康也只不过是这样而已。
 
如果三成也能做到这样,那该多好。
 
知道了太多并没有好处。家康所给予三成的大部分是出于不能被接受的负面情感,自私、任性、霸道、蛮横,就连那份感情也被曲解成无法被包容的扭曲。其实犯错的人不可能只有家康一个,三成也有无法逃脱的责任,可无论三成怎么去思考或者是回忆,始终没有头绪。
 
错的是自己的迟钝吗?还是自己的偏执?
 
三成扪心自问,也为此度过不少失眠的夜晚,只是最后都是煮烂大手一场空,什么收获也没有,更别说明确的答案。
 
“……我与家康,是不一样的。”
 
躲避了扶子投来的写满困惑的目光,三成轻叩着书房的木门,低声说道。
 
“有些隔阂一旦产生,就没有机会再为你创造新的大门。”
“……石田先生?”
 
午饭结束后家康会像是强迫自己一样将自己反锁在书房内。一是可以静下心工作,二是可以避免与三成接触,理由大家心知肚明,当然,身旁这位客人是不会明白的。
 
隔着房门听到男主人的呼应,三成感觉到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近乎是静止了呼吸才换来的勇气,三成低沉着嗓音报出了扶子的名字,这才换来渐渐向入口走来的脚步声。
 
“扶子?”
 
身着西装背心的家康显得有些疲倦,脸色有些暗黄。
 
“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因为事情想和老爷商量,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和刚才轻松的谈话完全不同,扶子小心翼翼的选择着使用的敬语,让站在一旁的三成显得有些不自在。
 
“是关于爸爸的事情。”
“大久保?”
 
扶子点了点头,始终保持着微笑的面容瞬间蒙上一丝踌躇。
 
“我明白了,先进来吧。……三成,可不可以麻烦你去泡些红茶上来?”
 
相隔甚久的第一次谈话,是主人对下人的吩咐。三成并没有任何怨言,只是默默的走下楼梯,来到厨房,将橱柜中的茶叶放进精致的茶壶中。
 
大久保不在,周围也没有贴身的侍从,三成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做点这样的小事也是应该的。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立场的三成,因主人这句简单的要求而感受到的冷漠,竟觉得有些绝望。对两人的关系,对自己的未来,家康已经不会像过去那样关心、触碰自己了,曾经那坐在同一个空间与位置上谈天说地的场面已经彻底成为了难堪的回忆。
 
感觉到双手在打颤,自己竟会受到如此大的打击,三成明白自己并没有完全放下。应该说,在意的人只有三成一个人,家康早已和他所说的那样,将那些不堪的过去,理智的认知为一种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变得麻木。
 
(真脆弱。)
 
脆弱的三成无法直视。让三成认识到这点的同样是这个屋子的主人,一次又一次,将三成的自尊一层层剥落,露出那份隐藏在背后的软弱。
 
“茶水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扶子所坐的位置原本是属于三成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三成欠身准备告辞,却被主人喊住了名字。
 
“你也留下吧,三成。”
 
站起身,让出了自己的沙发椅,家康倚着身后的落地窗户,掀起了半掩的窗帘。
 
“这件事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谎,三成在心中嘀咕道。
 
这个世上有你无法一个人完成的难题么?况且眼前的这位女性并不像是经商的生意人,温柔贤淑的气质感觉就是居家型的女性,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父亲的主人出如此刁难的问题。
 
(制造门的机会吗……)
 
沙发椅的触感是如此怀念,就连残留在表面的气味也是,加快了心跳。眼前又闪过了那个雨夜所发生的事,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仿佛伤痕一直都没有褪去一样,隐隐作痛。
 
“父亲其实在去年五月就被宣告患有高血压,加上年纪大了,心肺的功能难免会有衰退。”
 
祖父有心脏病的前科,或许是遗传,虽然父亲的症状并不明显,可当迈入三十岁时时而会有心口绞痛的感觉。
 
扶子所阐述的事实让三成大惊失色。难以想象一向精神抖擞的大久保竟然带病工作了那么久,家中的事还能妥妥当当,受人尊敬也是毋庸置疑的。
 
“父亲很固执,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可能是受先代老爷的影响,太过在意工作而忽略了身体……加上年纪大了,哥哥又在仙台成了家,老家也闲置了,所以我想……”
 
能不能让家父回老家静养身体,安度晚年?
 
这不是一个无理的要求,家康也考虑过,尽管他深知大久保对这个家有多重要。女儿为父亲担心是出于孝心,家康没有拒绝的余地,如果真的让大久保回老家安心养病,这个家便失去了管家的位置,一方面对三成的存在也构成了必要的威胁,毕竟除了自己以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能够顾虑到三成的处境的只有身为管家的大久保而已了。
 
“你和你父亲说过这件事了么?”
 
私心也好,公事也罢,家康竭力去挽留的并不是这位女性的父亲,而是坐在自己身旁始终保持沉默的男人。
 
扶子一脸困扰的摇了摇头。意料之中的结果让家康发出一声轻叹,就连三成这个临时加入谈话的局外人都领会了这声叹息的意思,抿了抿双唇。
 
“大久保很固执。你明白和他直接开口的话不会有结果,所以千里迢迢拜托我,是这样吧?”
“是的……很抱歉,德川老爷。”
 
紧握着双手的扶子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不停的道歉。
 
“我并没有做太多的考虑,如果给你造成麻烦的话,我……”
“你没有道歉的必要。女儿为父亲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大久保的确太勉强自己了,你说的提议我会和大久保单独谈谈。”
 
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俯身拾起滚落在书桌边缘的黑色钢笔,三成是第一次从家康的身上闻到后院桂花的香味,领口残留着少许的花粉。
 
那是自己常去的地方。而家康在那里。
 
“我希望你父亲能成为我遗书的公证人。”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好久没有从这不苟言笑的男人口中听到这样的台词了。家康送走了坐上马车的扶子,即使父女照面也并没有作太多的交流。只是简单的几句交谈,大久保也许就明白扶子此行的目的,可他没有作声,只是希望家康给他一点时间。
 
大久保也是在利用忙碌来遗忘些什么,家康看着老人的背影如此说道,却遭到了三成的质疑。
 
(遗书的事我要你一个解释!)
 
原来他对我的事还是在意的啊。
 
久违的自负,以及想要捉弄对方的冲动。家康所做的只是含笑不语,含糊的说是一种保护财产的必要手段,便没有多说。
 
(不过你愿意开口与我说话,我倒是很高兴。)
 
看着面红耳赤的三成,家康伸手为他推开了这栋洋楼的大门,光是这样,三成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为了表示感谢,不久之后我会送你一份礼物。)
 
是自己能给的全部,微不足道的全部,不祈求能够博得你的欢笑,只是希望你能够接受我仅剩的那份幻想。
 
一张属于我前往海洋另一头的船票,以及一张属于你的继承书上所写的养子的名字。
 
当解开枷锁,保护你的屏障也就此消失。我所能为你所做的只有那么多,只有这么多而已,所以我想……
 
 
 
(请务必接受。)
 
 
 
 
——TBC——
 
mushimako。
 
不行了老母背后的视线太犀利了手都颤抖了……
 
时间不再是从乳沟里挤出来那么简单了…感觉都像是从菊花里挤出来的ORZ。
 
总之总算是写出来了各种紧张…都没有做过什么精心的考虑很粗糙请大家凑活……看……
 
想了想我大概想在22话左右完结?其实脑内了好多H的番外我好饥渴ORZ…为了写肉我也得抓紧了…但是老母…老母你…
 
讨厌死了!!!!!!!!!(咆哮。
 
kaede你快来…给我打鸡血啊QAQ!
 
快来抽醒我!快!!!!!!!!!!!别给我机会!别手下留情!我需要你!!!(吐血
 
 
去摸兔女郎了…(屁。
 
2011.3.21
 
In Las Vegas, CA, U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