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basara】檻之二十-儀式。(家三/架空)
 
(什么时候走。)
 
看似沉默着接受这已成定局的事实的三成,就好像放弃挣扎的野兽,严重的茫然让人心寒。坦然的态度就和家康料想的一样,只不过在冷静思考结局的同时,家康仍幻想过这个纤细的男人会动摇及受伤的表情。
 
就像被主人遗弃的家犬。每当家康脑海中浮现出永远无法用双眼见证的画面,不禁自嘲般的回忆所有可以用来形容自己那残缺不堪的脾性。
 
自负,自大;傲慢,蛮横;卑劣,残忍。
 
想要挣脱牢笼,却将从别人家夺来的“家具”栓锁在笼中。一路上品尝过毕生最圆满的喜怒哀乐,也见证了无数场悲欢离合,以及拾起了打开禁忌之门的钥匙。迷失过,伤感过,痛苦过,犹豫过,迷茫过。
 
真是美好的人生啊!不能够再贪求一点。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家康将一切画上句号的决心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改变。
 
不为自己,只为那份重伤他人的罪孽。
 
[二十、仪式]
 
“后天我就出发去英国了。”
 
家康的这一举动无不让举家上下赶到震惊。家中的侍从们惊讶得甚至打破了家康花了高价回收的茶具,那些陌生的亲戚更是每日闹得不得安宁。
 
永康的行头只有日常常穿的几件简单的衣物,装有家族合影的相册,一张船票,以及一百万英镑。可以说将德川家的二分之三的财产都留在了故乡,将工厂的经营权托付给了唯一让家康信得过的大舅,也是在父亲困难时唯一出手帮忙的亲人。
 
“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作为母亲的亲弟弟,其实也就只比家康年长八岁,并没有太大的隔阂。是受母亲影响的关系吧,大舅十分清楚自己扶持的立场,也从未起过贪心,是个正直不阿的人,只不过有时太过严肃了一些。
 
“和井上老师见面后提起的,觉得是个不错的提议。”
“又是他啊。”
 
在辍学这件事后便对这位被家康认定为恩师的人感到不满。或许是出于考虑到家康的心情,尽管抱怨的地方有很多,却从未找过井上的麻烦。
 
“作出决定的人是你,即使我去找那老师也无济于事。”
“我果然还是最喜欢大舅这样的性格。”
“哼,少来了。”
 
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大舅始终摆出一副无法认同的态度,却没有张口直说。
 
“大久保竟没有阻止你,他也太宠你了。”
“我没有告诉他。家里知道的只有三成一个人而已,最先。”
 
光是听到三成的名字,眼前这位与自己流淌着相似血液的亲人便毫不遮掩的蹙起了双眉。
 
淡然接受家康的人,到现在为止三成仍是第一个。简单的说了一句“随便你”,不存在任何一句挽留的话。
 
(一点意外都没发生……真无趣。)
 
面前的大舅在面红耳赤的斥责什么,家康没有在听。仔细回想两人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值得对方去挽留的记忆,况且自己也不会因为三成的一句话而改变主意,看着难得的机会从眼前白白消失。
 
“资产的分配就按照遗书上的来吧。”
 
厌倦屋里那充满说教意味的气氛,家康从椅子上坐起身。丢下千里迢迢赶来的大舅于不顾,对家康的随心所欲感到恼火的不是只有三成一个人,就连家康自己有事都不得不去反省那些任性的“不经意”究竟伤害了多少人。
 
“以后就当我去世了,这个家就交给舅舅了。”
“等等!家康!”
“啊!不可以做手脚哦!公证人还活着,一切就让律师按照规矩办吧。”
 
不可以欺负养子啊。
 
这是家康仅剩下的顾虑。除了将丰臣手中买下的工厂原数奉还之外,这栋豪宅以及五种所藏的所有现金以及可兑换的古董都属于三成,任由处置,不得有任何人插足过问。
 
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大久保问道,哪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切发生的过程。
 
“我喜欢他啊,哪怕是一厢情愿。”
 
现在的家康仍是不假思索的给出同样的答案。
 
“就当时给人家添麻烦的赔罪礼。”
 
如果事情能够用钱解决的话就不会像现在那么辛苦了。有时候家康多希望三成与那些见利忘本的势力小人一样,至少能用利益牢牢拴住对方,可偏偏事实与理想截然相反。
 
送走了恼羞成怒的大舅,转过身看着那些茫然的侍从,家康明白他们对事业的恐惧与未来的担忧。
 
“家里的男丁我希望可以到工厂帮忙,这些事我会让舅舅替你们安排。”
“是……谢谢老爷。”
“至于女丁……找个好人家嫁了,安稳的好好过日子吧。”
 
那可是我一生都无法追求的东西啊。
 
从出生起就背负着与普通人不同的义务与目标,就连决定放下这些包袱都尝不到任何解脱感,疲惫到忘记了眷恋之心。
 
“三成。和我上楼,我有话和你说。”
 
一直站在角落徒手做着自己的事情,刻意回避了陆续上门的“远房亲戚”。知道对方不待见自己也没必要将自己的胸膛抵在别人的枪口上。明显将敌意写在表情里,临走前仍然不忘记给自己带麻烦。三成沉默的跟在家康身后,反倒让领路的家康感到阵阵寒碜。
 
“遗书上的东西律师都和你交代过了吧。”
 
将闷热的西服外套丢在床沿,顺手打开了窗户。家康只希望自己那为了逞强而作出的笑容未被看穿,而故意放下半边的窗帘,让屋内的灯光尽可能看起来昏暗些。
 
“资产转移的手续基本办完了吧?”
“我已经签字了。”
“是吗。太好了。”
 
打从心底为即将于自己分别的心爱之人感到高兴。今后三成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呢?是否会遇到心仪的女子,结婚,生下孩子,然后慢慢老去。记忆中是否还会有这么一个曾经深深伤害过他的男人的身影,在大洋彼岸,在陌生的土地上,一个人默默的想象中他年老的模样。
 
“……想对我说的话,真的一句都没有么。”
 
仍抱有期待是家康的失误,就算凝望着彼此的双眼,三成却迟迟没有开口。
 
没有。漫长的沉默后得到的就是这么简单的答案。你的事我不会插手,不想多管,更没有权利做主,说来说去顶多也是这些话吧,用猜也能得到的答案,又何必一次又一次去追问本人的心思。
 
“我这边倒是有很多想说,多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
 
打了个哈欠,已经好几夜为手边的麻烦事折腾的无法好好入睡,家康总是非常容易走神,无法好好集中思绪去思考问题。
 
“倒是你,比我想象的要无情多了。”
“你是希望我开口求你留下来么?”
 
别开玩笑了。
 
三成又何尝不自负的认为自己也是那个最了解家康的人?
 
冷眼打量着坐在床沿的男人,正因为会产生那样的错觉,或许是因为两人在截然不同的个性背后有着太多的相似点。即使本性上排斥,可本能上却相吸,好的地方,坏的地方,光是看着对方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发现其中的端倪,
 
无需通过言语上的交流,光是站在同一个空间内,保持着沉默,就能感受到。
 
“你就是因为知道我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才开口对我说出真相,不是么?”
“如果你开口求我留下来,我说不定会真的这么做。”
“……别说蠢话了。”
 
什么事情对你是好,或是坏,我没有傻到这些都分不清楚。
 
这个国家的现状根本就无法挽留住家康。他是个将野心化为推动自己前进的工具的男人,就连这都毫不犹豫的利用,区区一个只是出于一个追赶与发展立场的国家,没有办法满足他那日益捧场的野心,以及对自由的渴望。
 
“我不是经常说么,做你想做的事,不会插手。”
“……”
“我学不会自私,也学不会撒谎,光是隐瞒就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对你说些话,谢谢你将丰臣家的债务还清,还有……工厂的事。”
 
如果那天上门来的人不是家康的话,若是那天没有选择同他一起离开的话,恐怕今天就不会有机会看着转让书递到自己的面前,甚至书面上还工整的印着自己的名字。
 
“至于作为养子继承的德川家的‘遗产’……我也不会拒绝接受。”
“……看来你也烦恼了很久。”
 
抱歉,临走前还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家康这样多余的行为,是为了保障三成之后的生活也能和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即使明知他会用这份继承的财产花在重振丰臣上,家康也并没有后悔。其实家康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三成这样的聪明人即使离开家康也很快就能找到新的工作,与其说是在为三成做考虑,还不如说家康那么做仅仅是为了他自己。
 
家康害怕三成遗忘他的存在,所以用了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三成的脑海最深处。
 
“要保重。”
“……就这样?”
 
想说的话只有这样?
 
“你应该是更能说会道的男人,最重要的话还没说出口吧?”
 
分别后,今生将不再见,再见的,已不是心中的那个你。时间所拥有的力量太过强大,三成已经不想去反驳两人之间所持有名为“缘”的羁绊,即使这次的分离过后,说不定又会在哪个街角,哪个码头,哪片土地上相遇。到那时是否我们能够成熟的笑着和你说一声“好久不见”,然后静静握手,任由回忆动摇着心头。
 
“我讨厌你。”
 
不过我花了太久的时间去思考为何你会不厌其烦的说着“喜欢”的原因。
 
“所以每次接受你的好意,我都会变得很讨厌我自己。”
 
一切是因为我不具备与之抗衡与拒绝的力量,不得不去依靠你的付出,这何尝不是一种利用?一种需要偿还的人情?
 
伸手解开了系在腰间的腰带,三成的动作连贯的让家康产生一种窒息感,没有一丝犹豫。雪白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脑海中回想起那份阴凉的触感,伴随着轻微的疼痛,家康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侧腹。
 
“欠你的东西,今天全部还给你。”
 
俯身,亲吻,笨拙得只是唇瓣之间的触碰,在这份柔软的触感之前的,是彼此最为熟悉的气味,以及不带任何欲望、令人心寒的对方的气息。
 
“在此之后,就会从我的世界中消失,永远。”
 
 
 
 
 
 
 
 
 
在三成的认知观里,人与人之间的性行为绝对不会被认为是传递心情的一种形式。躯体与躯体之间的融合,伴随的是钻心刻骨的疼痛,以及逐渐袭上脑髓的快感。
 
这种矛盾的情感便是家康的心情么?
 
互相缠绕的舌尖代替的了言语,小心呵护的抚触都让三成心烦意乱。虽说三成想过家康口中的“喜欢”究竟是怎么样的情欲,却没有想过如此激烈。
 
最先,三成对于家康那双触碰过他人身体的双手有些抗拒。好比有千只蚂蚁爬过对方所触及过的地方,胃液在胃袋中翻滚,三成所做的也只有忍耐。
 
(这么讨厌的话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事到如今我不会轻易停手的。)
 
就连这种可悲的契机都不愿错过,又或是他对三成想要的就只有那么多。曾经家康说过,不夹杂欲望的情感不能称之为爱,那种想要将对方占为己有、拥入怀中、甚至想要交融的冲动,单纯的甚至有些可笑。
 
“难受吗?”
 
舔舐去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接着便是如同雨点般的轻吻。家康的温柔与三成脑海中的蛮横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陌生感,鼓惑着三成的心头。
 
内壁边蠕动着边吞噬着家康的欲望,为了放松仿佛被撕裂般的身体而粗喘不已的三成不得已渐渐敞开修长的双腿,无从招架体内深处被点燃火苗。
 
原来自己对欲望也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啊。
 
想要寻回一丝理智,强忍着低迷的意识,三成撑起双臂,攀附上家康的双肩。
 
吐出舌尖,轻舔着对方的肩窝,尝到了汗水的咸涩。起先家康还误以为这是三成拙劣的挑衅,可下一秒的蔓延至全身的剧痛差点让家康从那温暖的胴体深处退缩。
 
“唔……痛……!”
 
温热的液体流过皮肤,像是进行某种仪式一样用舌尖包裹着带着铁锈味的红色液体,涂抹在家康的耳根,齿痕宛如刻印。
 
“……好差劲的兴趣。”
 
男人一扫脸上原本忧郁,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那调侃的笑容。缓慢的抽送,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沿着三成的背脊直窜而上,忍不住泄出一声低吟。将正攀住着自己颈项的三成拉过来主动索吻,抗拒的眼神再度引起压抑在心底已久的施虐心。
 
男人啃咬怀中人的乳【】首当做是作为右肩上的伤口的报复,使得三成因无法忍耐瘙痒感而弓起了背脊,未经触摸已鼓胀屹立的性器又遭到恶劣的狎弄,承受着前后夹攻的折磨。
 
“唔……呜……”
 
一想到自己如同女人般在别的男人身下发出这样羞耻的娇喘,三成那孤傲的自尊正一层层被剥离。无论在自己体内冲撞的欲望挑起了如何令人痴醉的快感,心中有的也仅仅是空虚,像是义务一样的赎罪,像是赎罪一样的补偿。
 
“……”
 
抑郁在胸中,化为灵魂一部分的那些话,无法说出口传递给你的那些话,只有在生命结束时才会随着躯体一起成为这片土地的一部分。在那之前是否还能见到你?
 
家康轻咬着对方那失去血色的下唇,凝视着映在凤眼中的倒映,脑海中第无数次闪过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场舞会。
 
 
 
 
 
那时,你我正值少年。
 
 
 
——TBC——
 
mushimako。
 
被老母瞪的冷汗直冒…终于手稿输入完毕了…忍着大姨妈的折磨写完后小心翼翼的输入希望不被老母发现。
 
于是可以安心做数学,双休日去波特兰。
 
最后作为结尾不能将H部分写太长,于是下一篇可能会穿插一点细节的片段。脑内了不少H因为希望他们在有感情的基础上H所以都放在番外。
 
怎么样?等我老母回国后我一天写一篇FFFFFF-WORD←就这么说好了。
 
记得提醒我——>///////////<
 
 
 
好想写番外啊好想写(打滚。
 
感谢阅读!
 
2011.3.31
 
In Eugene, OR, U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