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basara】無聲之人。(家三)
 
 
 
如果说声音是每一种生物都必须具备的一种器官所导致的结果,那语言便是人在长期进化中为自身所创造的一种武器。沟通、交流,话语所编织起来的世界可以是真实也可以是虚无的,常常在耳边回响的那些听似无比真切的话语也有可能是紧紧束缚着你的谎言。
 
自古以来,日本便有“言灵”一说。如果运用语言的能力而让对方的思绪受到你的牵引,在处世中也颇为讲究,尤其是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君主也家臣,家臣与百姓,为了凸显立场的不同所选用的词句也不同,哪怕是拿出了百分之百的真心,有时那种阶级不等的自卑或是优越感感实在让家康感到不怎么舒服。
 
“听说你病了,没想到是真的。”
 
不至于卧病不起的地步,只是受到了些风寒。正值换季的时节,有些大意也是难免的事,只不过看着正坐在自己面前的银发男人那高傲不羁的姿态,家康苦笑着耸耸肩,盘起了双腿。
 
“留意到你没有出息前日的朝会,半兵卫大人让我过来看下情况。”
“……”
 
无法反驳的理由不是因为家康承认自己的大意而导致的后果,而是因为仿佛撕裂般的喉咙就连空气流过都觉得疼痛不堪。看着枕边仍冒着热气的温水,家康下意识的摸上脖颈,轻轻挤压着右侧。
 
“声音,还是发不出么?”
 
无奈的点点头,家康发出一声轻叹。如果是重病一场还省事一些,反倒是这些细小的症状接二连三,只得慢慢调理,避免出门使得病状恶化。
 
“……不说话的时候,倒是比平时要让人觉得顺心多了。”
 
三成的挖苦不是第一次,家康早已习惯。不过要像平时一样将这样的揶揄幻想成一种赞美让自己觉得好受一些,实在高兴不到哪里去。
 
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多话惹事的人,可与三成的见面多半是与争执作为结尾收场。
 
在丰臣军中有不少追随三成作风而团结起来的人,可却是非常少数。因三成极端的思考方式与激进的为人,军中绝大多数人是因恐惧而选择屈服。对丰臣军的忠诚,其实也是一种单纯。家康不觉得这样的三成有什么不对,只不过他希望哪怕是这样的三成也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谏言。只可惜,一个人贯彻了数十年的生存方式,是不会因外人的几句话而得到改变的。
 
“如果需要的话,就上大阪养病吧。”
 
低头看着面前的茶具,三成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家康有些讶异。
 
“一旦可以说话了就立马上朝会。……是半兵卫大人这么交代的。”
 
骗人。
 
三成是什么样类型的人,家康比谁都清楚,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让人骄傲的事,恰恰正是因为太了解而吃尽了苦头。不善说谎的三成只会在掩饰自己弱点时才会说些违心话,眼神透露的闪烁不说,下意识的,语气会变得十分高亢。克制着笑意,家康还是第一次这么庆幸失声也有它的好处,至于将该如何收敛脸上的笑容,这点程度的伎俩,家康早就习以为常。
 
“总之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自己保重!”
 
欲起身离开的三成,与就连简单的词句都发不成声的家康,只有在这种情形下才能平静的“交流”吗?
 
不甘心啊。
 
伸手拉过对方纤细的右腕,止步的三成转过身看着身着藏青色浴衣的男人。虽说只是被风寒缠身,可有些黯然的脸色仍然非常苍白,就连此刻握着自己腕骨的力道,都不及以前那样蛮狠。
 
“……”
 
一张一口的嘴型看起来有些滑稽,根本无法判断他是想要表达些什么,可多半也是些挽留的话。蹙起的柳眉似乎是让家康感到焦虑,站起身,来到橱柜面前,从最深处取出了些许泛黄的纸张,与看似好久没有使用过的砚台与笔墨。
 
【再多聊聊吧!】
 
潦草的字迹就和他的为人一样,这是三成为家康的人格所下的定义。
 
【我还想再多听听三成说话。什么都可以,再说说吧?】
 
“……就算你这么说,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唔……”
 
从何时说起?又说些什么?
 
记忆里留下的往往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或许是因为对方无意识的一句话便在心中刻下了一个伤疤。曾经有人说过,只有在争吵时才能听到对方对自己真正的评价,可偏偏此刻坐在自己面前那只能通过书写来表达心愿的男人无论是哪一天哪一次,说的只有对自己的担忧罢了。
 
“……字写的工整一点,不然我怎么看的明白啊!”
 
替失声的男人将按在臂下的纸张扶正,三成向前轻轻挪了挪身子,拿起一旁雕刻精致的墨模,轻触着方正的砚台。
 
“在这之前我得把话说清楚,病好了就一定要立马回大阪,知道了吗?!”
“……嗯。”
 
 
 
 
没有人真正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究竟是阴霾密布还是阳光灿烂?曾经我天真的认为日照会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所以我畏惧作为月影的存在。
 
生命没有结束,就一定会有明天,就一定会有理解我的人存在,在尽头等着我的人存在。
 
原本我认为那个人会是你,明明是这么认为的。
 
 
“很痛吧……三成。”
 
肢体已经失去意识,视线也已经模糊。唯一记得的,是双唇轻触时所带着的多余的铁锈味。若这可以被作为通往地狱的手信,也未免太过寒酸。
 
冷雨好似荼了毒般的银针刺进沾满血渍的皮肤表面,就连曲奇手指都做不到,望着阴霾的天空,已经看不见日轮的影子,也不会再有惹人厌恶的光芒。
 
一度失去声音的男人抚摸着银发男人的脸颊,为他擦去粘附在发梢末端的血迹,顺着鼻梁的形状,从额头开始,一次又一次落下轻吻,用舌尖拭去了早已分不清属于谁的红色液体,右手握着那把镶有文字的长剑。
 
“好想再和你多说些话……”
 
那些曾经对你隐瞒的事,那些丑陋自私的野心,以及虚伪荒谬的言辞。
 
“来世……一定再为你创造一片太平盛世。”
 
接着,身披金甲的男人举起了手中的银刃,任由鲜红的液体濡湿了无法抑制的眼泪。
 
 
 
——FIN——
 
mushimako。
 
感冒、没声,然后想的梗。想用在家康身上的话大概就是这样的故事,于是这个写完,就写三成的无声play去><!
 
至于最后那个结尾,是今天逃课早上回笼觉的时候梦到的梗,醒来后我还记得!!!各种记得有木有!梦里的我还拍成真人剧了呢自编自导不要太高级!
 
总的来说梦里写的比这里写的要好多了,而且剧情也不太一样,这里只是摘取了梦里的主要片段。
 
梦里是家康取下了三成的首级,像是切腹失败无法忍受疼痛所以给他一刀让他痛快点的赶脚,不过实际上不是那么喜感,三成也没切腹……是家康看着奄奄一息的三成所以忍痛用刀将三成给××后说的那句“来世一定再为你创造一片太平盛世”。虽然这么说,可梦里家康的后续发展是:为了三成的来世能够幸福,而现在不得不努力←这样的赶脚。
 
总之就是很奇幻的东西……然后被咪毛吐槽:你的梦每次都让人吐槽无力。连咪毛都没办法吐槽可见我有多没救。
 
 
于是今晚争取把三成的无声play给写出来吧。这个星期课逃的太多了得好好学习……数学|||||||(眼神死。
 
怎么觉得这个学期那么涣散呢……ORZ
 
感谢阅读。
 
 
2011.4.29
 
In Eugene, OR ,U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