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basara】一千万回のキス。(家三)
 
 
[一千万回のキス]
 
家康第一次注意到人与人之间有着特殊的肢体接触的方法,是在某年的夏天。
 
如同一块抹不去的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脑海里,耳边的蝉鸣以及不断沁出的汗珠,用挂在肩头的毛巾擦去了耳根周围的汗珠,狂乱的心跳仍旧无法得到平息。
 
躲在庭院中最大的樱花树下,遮挡着艳阳的树荫创造了最为完美的避暑所,虽说不及它在春天绽放时的美丽,可却让家康觉得比起在这颗老樱树百花齐放时,更让人想要去接近。
 
微风吹过脖颈,树叶沙沙作响。
 
接吻这种行为没有原因的被认定为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是一种有着特殊含义的肢体语言。彼此轻舔着对方的双唇,如同婴儿时期吸吮的行为。可以说是无师自通,每个人都明白如何去亲吻,只是对象的不同也会微妙的使得这样的举动产生细微的变化。
 
身着淡粉色和服的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中。直到现在家康仍然可以想起那时两人唇瓣分离之际,女人眼中所透露的留恋与浮上面颊的那抹嫣红。
 
“你在这里做什么?”
 
银发的少年为了躲避灼人的阳光穿着浅色的长袖和服,一丝不苟的穿着和平日一样,却在这种季节看起来格外闷热。
 
“刚把仓库里不需要的垃圾清理完。”
 
像是理所当然一样顺势接过三成手上捧着的成摞的书籍,家康不讨厌做体力活,与其说他是热衷于工作,还不如说是见不惯童年玩伴那纤细的身子骨去提那些沉重的行头。明明清楚三成并不是那么孱弱的人,家康却始终摆脱不了这样的印象,也为此心存愧疚了许久。
 
家康自小喜欢漂亮精致的东西,所以他没有理由讨厌三成。
 
常常将三成比作冬日的白雪,三成在家康心目中的印象便是如此,纯粹且一尘未染。在这样浮夸的尘世中可谓是一件难寻的宝物,家康为自己能与这样单纯的惹人怜爱的人成为玩伴发自内心感到骄傲,所以无论他人在自己耳边说些什么,也无法曲解自己想要去守护对方的心情。
 
“刚刚看到你出门了,所以来问问。”
 
汗水濡湿了睫毛,让那双修长的凤眼看起来有些濡湿。刚成年不久的三成仿佛总是使尽了全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可靠的大人,可随口一条看便会像个孩子一样克制不了怒意而大发脾气。在三成面前,家康总是小心翼翼,虽然打量对方生气时那失控的模样也非常有趣,可家康不想因自己那些使坏的念头而被三成讨厌。
 
“是去干吗了?”
“竹中大人让我去将那些整理出来的东西去街上卖掉,虽然值不了多少钱……”
 
提了提手中那些沉重的书本,家康仰着头回忆道,无意识的眯起了双眼。
 
“然后去了集市买了些蔬菜回来,嗯……”
“在想什么呢?吞吞吐吐的。”
 
倚着身后的樱花树,用衣袖擦去了额头的汗珠。三成不喜欢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有所隐瞒,对于家康一反平常的暧昧语气,立刻便竖起了警惕,近乎威胁的不耐口吻让家康苦笑着耸耸肩,手中的书本也险些滑落。
 
“我只是在想,今天看到了件有趣的事。”
“啊?”
 
三成不了解丰臣这座围墙外的世界,即使带着他走在满是人群的街道上,三成的眼中也容不下墙外的蓝天。对三成来说,除了丰臣外的一切,都是从自己那喜欢在街道奔走的儿时玩伴口中所听到的。有趣的也好,不有趣的也好,三成只是知道那么多,且不分对与错。
 
“要去集市的话,首先要路过花街。”
 
弯下腰拾起脚边断裂的枯树枝,家康将书捆绑着红线的书缝在双腿上,凭借着记忆在干燥的泥土上画着略微歪扭的线条。
 
“花街后有条小河,上面有座拱桥……”
“花街?那是什么地方?”
 
一句简单的质问让家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两人面面相觑,霎时,家康察觉到自己之所以感到燥热不已,并不单纯是因为那湿热的天气。
 
“是卖花的地方吗?”
 
玩伴的无知却让家康看到羞耻,犹豫着是否该告诉那不懂尘世间一切世俗的少年现实的真相,家康支支吾吾的企图满混过去,却又无法不去在乎三成渐渐变得阴沉的表情。无奈之余只得坦白了事实,家康是第一次后悔为何自己如此浅学,无法找到更为隐晦一些的词句。
 
“花街……就是青楼的立林之处。”
“青楼?”
“嗯…就是有钱人去那买女人的地方吧。”
 
买女人?为什么?
 
从三成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与情欲能够相连的气质,不会因为欲望而萌生任何邪念,也许现在的三成不懂得喜欢上一个人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家康也没有体会过,也不懂为何男人急切的需要女人的安抚,又是为何那么渴求去拥抱她们的身体。可似乎只有女人能够承受男人所表露的一切近乎本能的欲求,哪怕她们无需去明白这些失控的理由,从某种意义上而已,能够让男人抛开一切顾虑、袒露一切的,只有女人而已。
 
那一刻,男人是否是卸下了平日一切的武装,选择臣服?
 
“我也不知道……”
 
终究两人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是站在远处观望是不会明白的,家康无奈的耸了耸肩,苦笑着说道,放下了手中的树枝。
 
“不过在花街工作的人都非常漂亮,是男人都会动心的吧。”
 
可是那些美丽的女人却无法追求自己心爱的人,永远被困锁在带刺的铁笼之中,看着青春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含着悔恨的泪水等待岁月夺走他们仅剩的容颜。
 
“恐怕那个女人也是一样……”
“那个女人?”
 
站在拱桥上的女人,有着和三成一样白净的皮肤。白皙的脖颈上似乎残留着红色的伤痕,身着深色朴素浴衣的男人好几次用指尖抚摸着那些伤痕,似乎在女人耳边诉说着什么,从他脸上沉重的表情,家康猜想那绝对不是令人愉快的对话。
 
尽管如此,女人还是笑的非常幸福,接着便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们接吻了……”
 
无需说出口的告白,用行为表示的爱意。
 
唇瓣一次又一次交叠,女人好几次落下了泪水。
 
将青春与身体出卖给金钱的女人,与试图改变现状却力不从心的男人。试图用一千次的亲吻定下无法实现的约定,现实所给予爱情的沉重,却令他更让人神往它的凄美。
 
一脸茫然的望着沉浸在自己回忆中的家康,三成时不时困惑的低下头。似乎努力去想象家康口中的说辞,可那种无法得到任何结果的爱恋在三成心中只是单纯的浪费多余的时间。
 
男人不可能会遵守这样荒谬的约定,三成心想。身边的男人也是一样,做着理想的美梦,却忘记了人情的淡薄。
 
 
“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也会找到自己喜欢的对象,然后像那样子和她们接吻呢。”
“……我才不要。”
 
打断了身旁的人所做的白日梦,三成站起了身子,拍去了粘附在袖口的尘土。
 
“喜欢上一个人太危险了,我才不会随随便便相信一个人。”
“三成?”
“而且接吻这种事,也有表示敬爱的意思啊。以前我也和竹中大人接吻过,在很小的时候。”
 
我想那个不太一样……
 
每一次谈话的结果,都会让家康深深感受到两人是截然不同的个体。两人的认知相差的实在太远,在三成的意识里似乎人心都是无法揣测的,无法值得去信任。或许是孤儿的关系,一度被有着血缘羁绊的亲人所抛弃,而有着这样冷漠的性格这并不奇怪。
 
“那三成不讨厌我吗?你相信我吗?”
 
察觉到的时候,话已经说出了口。家康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可却也忍不住好奇。能够像这样一起长大,玩在一起,家康认为只是自己单方面太过了解如何把握对方的个性,懂的察言观色的个性也让两人亲近不少。可三成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如果太过拘泥在这个问题上一定会失去更重要的东西,一直以来,家康都有着这样的直觉。
 
“这种事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处?”
 
袖起臂弯,三成的语气有些高亢,甚至掩盖了噪耳的蝉鸣。
 
“而且这种事又没有办法去证实……”
“那就来接吻吧?”
 
放下手中的书籍,家康向三成走近。就连自己也不明白这样无理的请求是否是出于真心,听到自己那半开玩笑的口吻竟让家康认真起来,拉过对方的手腕,家康凑近了少年。
 
“如果做不到,那就亲口告诉我答案,好不好?”
“……唔……!”
 
濡湿的睫毛,碧绿的眼瞳。三成的身上依旧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白皙的皮肤因为炎热的天气微微有些泛红,让家康想起站在拱桥上的女人,当时她与男人,也是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
 
嘴唇的触感比想象中柔软,哪怕只是短暂的停留,家康仍然铭记在心。牙关碰撞后的疼痛感,触碰到对方鼻尖的瞬间,以及所感受到的呼吸。在三成挪开自己的双唇时家康下意识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却又不知该如何挽留试图推开自己的少年,只是呆愣在原地,看着三成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这下满意了吧!”
 
涨红的耳根,谩骂的音调,仿佛融化在拂过面颊的微风中,一同带走了自己那游离的意识。
 
“绝对没有下次了!要是敢告诉别人就杀了你!”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家康捂上隐隐作痛的心口。
 
用口唇去触及他人,就连灵魂也会被人夺走。这样的传说化为现实的瞬间,家康蹲坐在樱花树下,狂乱的心跳震动着耳鼓,身体停止不了颤抖,少年忍不住笑出了声响。
 
“都是夏天的错啊……”
 
无从开始的征兆,无需修饰的话语。
 
宛如一千万次的亲吻。
 
 
——FIN——
 
mushimako。
 
数学复习摸鱼。题目是最近喜欢的仓木麻衣的歌名,推荐。
 
因为满脑子都是数学所以写不出肉,回国好好研究研究。
 
给kaede的幼驯染时期的擦边球。
 
其实两人小时候那种半朦胧状态干的蠢事也很可爱><!!!如果可以的话倒是想写更多呢。
 
但是他们已经长大了…所以只能当做番外啦~
 
 
感谢阅读。
 
P.S
 
凡事看过这个的姑娘们请祝我明天数学考试加油……
 
 
2011.6.8
 
In Eugene, OR, U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