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basara】寓意。(家三)
 
 
[寓意]
 
在很小的时候,家康随着父亲一起去看过一出舞台戏。那是一间狭小的戏院,闭塞的空间使得满是人的屋子里总是弥漫着汗水的味道,却不寻常的夹杂着一股胭脂的香味,是近乎玉兰的清香。
 
舞女利用扇子的张合与舞姿演绎着剧中角色的心境。家康记得那是为面容秀丽的少女,与那时的家康一般高,却瘦小许多。梳着看似高贵典雅的传统发誓,大红显眼的和服上绣着飞翔的仙鹤,左手所持的折扇扇面上绘有梅花的图案,据说这寄寓着美好的祝福。
 
心愿得以被实现,并给予的祝福。
 
家康从未想过向神明祈愿什么,也不相信当太阳再次从黑夜中升起时自己的命运会有着惊人的改变。脚踏实地做完每件事,若是问心无愧根本就不需要担忧什么。
 
家康虽然对现状没有任何怨言,却并不代表满足。在竹中口中被称为野心的东西,自从成年之后,家康对其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想要翻越围墙看看在天空中漂浮的流云,哪怕面临自己的是泥泞曲折的道路,就连转身数着自己留下的脚印,这一过程令家康神往。
 
可是这一切都需要付出代价,是家康无论如何也无法舍弃的代价,让家康在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的代价。
 
“节气上明明已经是春天了怎么还那么冷……”
 
所有的侍从住在十几平米大的屋子内,裹着厚实的被褥,这就是家康生活了快十九年的地方。家康并不讨厌这样,尤其是在严寒的季节,大家会互相依偎在一起取暖,难眠时也会细声说些不入耳的笑话放松心情。人与人之间能够和睦相处是家康最喜欢、也是最向往的一面。并不是那种信赖让自己崇敬,而是那种彼此包容的特质会使人一时忘记平日堆积起的压力。
 
睡在自己邻铺的木下迷迷糊糊的吟语着,摩挲着有些僵硬的脚尖,可以听到轻微的鼾声。望着窗外夜空中的明月,家康所想起的是舞女那双修长的眼瞳,从第一次留意到时,家康就觉得似曾相识。
 
(三成也是这样的眼睛……)
 
侧过身,家康就头倚着自己的臂膀,心中暗想着。
 
没有人认为三成的容貌与“平庸”或是“丑陋”这种含有贬义的词汇有着任何的关系。精致的如同人偶一般的无关与那双莹绿的凤眼便足以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虽说脾气暴躁,个性有些傲慢,可不得不承认三成是个极为能干勤学的人,虽然不善交往,可值得旁人尊敬。
 
家康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就如同痴迷于不具有生命的人偶一样。美丽能够衬托出那些不具有生命的东西一种鲜活的感觉,然而对于活物来说,任何一种美会让它们蒙上一种脱俗且耀眼的特质。就好像在茫茫人群之中,无论三成的身边是多么拥挤,家康总是能够第一眼发现他的存在。
 
“……如果是女人该有多好啊……”
 
白日梦也好,硬要说是心愿也好,若是能够祈愿的话,这是家康唯一想要向神明抱怨的事。可即便三成是女儿之身,两人身份的差距也有着天壤之别。无论是现在的三成,还是自己理想中三成的模样,如果一切都是为了丰臣的话,最终他依旧会与素未蒙面的人结成家庭。
 
想到这里,胃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燃烧。这种焦躁感使得心口泛起刺痛,在很早以前家康便有过这样的感觉,却一直不解其中的因由。
 
与盛夏时不同,窗外是一片寂静。没有聒噪的蛙鸣,更不闻鸟的歌声。寂静的夜里可以听到星星之间的对话,也是那个有着一头银发的男人在儿时向自己诉说的故事。
 
明明是如此单纯的一个人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将他舍弃的父母也好,那些畏惧着他的人也罢,三成只是不会说谎,以至于憎恨谎言而容易动怒,为何没人留意到这却是现在人们难得的优点?
 
遗憾使得意识变得模糊,朦胧中仿佛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节奏太快真切,反而变得不真实。家康提了提被子,遮住了因受冻而有些僵疼的耳郭。
 
“……”
 
竹千代……
 
儿时的乳名家康并不喜欢,尤其是成人后更不愿想起那些被称呼乳名的日子。可却时常忍不住轻唤儿时玩伴拼命想要舍弃的名字,对于家康来说,那些一去不复返的光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守护宝物。
 
“家康……”
 
梦境中是谁在低唤自己的名字?浅眠中身体仍有知觉,知道察觉到有什么人在轻轻推动自己的背脊,家康猛的坐起身,迎着月光留意到人的身影,惊讶的险些含出了声,却被面前这位连容貌都看不清的人捂住了双唇。
 
“唔……?!”
“嘘!别出声!会吵到别人。”
 
近似花的清香,家康再熟悉不过,却仍然无法从惊吓中醒来。身为主人的三成为何会来到下人用的卧房,又是从哪里进来,为了什么一切都不从得知。天气并没回暖,三成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物,指尖依旧冰冷。屋内太过昏暗,家康看不清三成的表情,可对方匆忙的模样可见也并不是经过深思谋虑才来到这里,急忙将身上的被褥披在三成的肩头。
 
“都什么时候来,你怎么来这种地方。”
 
为了避免惊醒身边熟睡的侍从,家康故意放低了声线,使得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过这里比我想象的要拥挤。”
 
对于总是居住在本宅三成,下人所居住的后院根本一无所知。好奇的望了望四周,三成从不会去看低身边那些服侍自己的佣人,却因为屋内浑浊的空气而微微蹙起了眉头。
“总之你先跟我回屋里去。”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算是吧。
 
 
难得的暧昧态度让家康起了疑心。虽然三成坚持并没有什么特别事发生,可家康认为这一说法不值得信任。为了年轻的少主特意带上了一件棉袄,屋外的空气虽然清新却有些潮湿,阴冷如同尖刺,钻进人的皮肉,甚至连骨头都觉得刺痛。仿佛身处冰窖的寒冷让家康忍不住抱紧了双臂,却看着走在前方的年轻主人步伐轻盈,心中的疑惑仍然没有消除。
 
“三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三成没有回头,只是一味的迈着步子,什么也没说。有些泛红的耳根在银发的映衬先特别显眼,家康大步追上,将棉衣递给了沉默的少主人,三成只是默默的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如同理所当然一般。
 
“什么都不说的话,我会担心的。”
 
这绝对不是什么虚伪的假话,三成心里也清楚,可正因为清楚,所以才无法将事实说出口。
 
三成的确容易被惊醒,常常因为失眠使得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可这样在三更跑出主宅,甚至偷偷摸摸的走进佣人们的寝室,反常的背后一定有着其他的隐情。
 
“是因为太冷的关系吗?要我帮你升暖炉吗?”
“不是,不用做这么多余的事。”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自然会担心,不做些什么的话我心里也不踏实啊。”
 
玩伴的一番肺腑之言让三成终于停下了脚步,欲言又止的模样只会让一旁的家康更加担忧。不甘的咋了咋舌,三成发出一声轻叹,裹紧了肩头的棉衣。
 
“只是做了个不好的梦罢了。”
“梦?”
 
微微颔首,三成的脸色有些凝重。
 
“梦到这座宅邸被凶火烧尽了,很多人都死了……总之非常不愉快。”
“火啊……”
 
梦境中所出现的一切元素都有着特殊的意义。就迷信而言,梦中若是出现火炎,其实是有着助财的意义。可看着重要的人在大火中丢失性命,即便是梦境,那份悲伤与恐惧也不是虚假的泡影。闻言才留意到三成的眼角仍然残留着泪痕,一时之间家康想不出半点安慰的话语,只得静静的陪在少主人的身边。
 
“回屋子后我会陪在你身边的,只是梦而已,不会有事。”
 
自己能做的只有那么多。
 
梦境中的我是否也丢失了性命,家康真正所在意的,却也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的。三成口中所谓的“人”又是那些?那些会让他哭泣的人又是谁?
 
光是用平日建立起的常识去思考,都能知道是哪两个名字。对三成来说如同太阳一样的存在,给予他新生的两人。
 
那家康呢?
如果我死了,你是否也会为我而哭泣?
 
“你先回房间吧,我去搬暖炉过来。有我看着,你总该放心了吧?”
“……你一夜不睡,第二天的工作没有关系么?”
“我会想办法偷懒的啦。啊!可千万别告诉竹中大人,不然我这个月就买不起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试图用轻浮的语气缓和僵硬的气氛,
家康特意带着三成走了近道。本宅的大门的名牌上赫然写着“丰臣”两字,端正的字体仿佛拥有无穷的力量。据说是竹中特意找人按照秀吉的笔迹刻写的名牌,有时家康不免会觉得,这个家对于主人的崇敬到了一种可笑甚至浮夸的地步。
 
“小心台阶哦。”
 
伸手想要拉动拉门的时在触碰到门栓时便发现了异常。三成是在何时从主宅离开,家看无从知晓,可是毫无疑问的,宅邸的大门被牢牢的铁锁上了锁,无论使出多大的力气,平日显得有些脆弱的木门竟纹丝不动。
 
“难道是巡夜的人给锁上了……?”
 
为了安全起见,每晚过了子时都会有人巡夜检查是否有异常。三成来到佣人的寝屋也是这前后,或许是有人察觉到了大门的异常而特意用这么坚固的铁锁将大门重新拴上。
 
“三成出门的时候没有将门关上吗?”
“太匆忙了我不记得了……到底怎么回事?从刚才起你的态度就怪怪的。”
 
的确是遇到了点麻烦……
 
不可能将锁撬开,明早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轰动。三成半夜离开寝室的事相信他本人也不愿意被人追问,必要的话家康不得不为他隐瞒实情。
 
“大门被锁上了,不把门破坏的话就进不去。”
 
看着三成有些惊慌失措的神情,同时也察觉到了气温急剧下降的变化。在这样两人一定会受寒,唯一的办法只能让三成和自己回到狭窄寝屋,可这样一来想要隐瞒这件事也成为了不可能。
 
“没办法了……三成,你知道不知道我问竹中大人借来的那个小仓库?”
“仓库?”
“就是我用来做人形的那个仓库。”
“哦……是那个啊。”
 
一扫之前的慌乱,略带轻蔑的口吻让家康无奈的发出一声轻叹。三成不喜欢人形的事几乎举家上下都明白,可无论几次三成否定了家康的爱好,家康都不免觉得有些沮丧。
 
“再这样呆在外面一定会着凉的。你先去那里等我,我回屋里取条棉被就过来。”
“等……你是准备让我在那里过夜吗?!”
 
三成的声音有些高亢,甚至不顾现状而惊声大叫起来。
 
“我也不想这样啊,但是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吧?”
 
从未觉得三成顽固的个性会为自己带来什么困扰,可唯独这次,家康第一次有了想要指责他这种脾性的念头。
 
讨厌自己的兴趣也好,不承认自己的观念也罢,这些家康都不会介意。三成不愿意前往那个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在那沉睡着的人形。口中所中的那种不吉家康无从体会,可是,若是因无法劝说三成而害的对方受寒病倒,家康一定会自责一辈子。
 
“求求你了,我马上就过来,就稍微忍耐一下……!”
“……”
 
我知道了……
 
勉强的态度,不甘的表情,三成一次又一次叮嘱,若是家康让自己等太久自己一定会追究到底。至于追究什么,家康就是不问也明白。自小,只要是两人之间发生的小事三成就从不会用常识去思考,自负的认为家康一定会遵循他的意见,可实际上,将这些傲慢的说辞认为是三成的一种任性,那种被依赖的感觉正是家康包容至今的理由。
 
“被子……只有一条吗……”
 
抱着实在称不上厚实的棉被,为了不惊醒正在熟睡的侍从们,家康小心翼翼的掩上了木门。
 
狭小的仓库坐落在后院一个偏僻的角落,由于过于陈旧,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可能。无论家康怎么清理都无法消去屋内那股刺鼻的霉味,即便如此,家康仍然愿意在里面花上无数个昼夜去摆弄他所收藏的那些宝物。
 
“我回来了……三成?”
 
从第一次遇见藤娘的那刻起,家康贪恋上这些不具有生命的美丽之物。它们不会说话,却拥有感情。同样是被他人所给予的东西,人与人之间那些千丝万缕的缘之线,一定会牵制他人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这些情感,光靠一个人是无法建立起来的。
 
人形的最初只是一具不同的木块,需要经过人形师耐心的雕琢才具有灵魂。而它们的一切,是人形师所给予的。深切体会过后,家康总算能够明白制作出这些人形的人的心境,是如何的变化着。
 
“为什么你做的人偶都没有表情?”
 
三成手中所握的,是前不久家康试图雕刻的人形。以怪谈中的雨童女作为原型,尝试想要雕刻手中握着纸伞的女人,无论是伞的形状,还是发丝的形状都栩栩如生,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外行之手,可是,女人没有表情。
 
她有着一双微微上扬的杏眼,可是没有表情。
 
“这不是半成品吧?你已经完成了么?”
 
将人形放回原位,三成冷眼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看你做的东西。和我想的一样,果然让人觉得不吉利。”
“三成?”
“如果想做的话就好好做,这种程度的东西放在这里只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罢了。……”
 
无论是多么冷漠的苛责,家康也无法抑制心中的喜悦。仅仅是看着男人的手中握着自己所雕刻的人形,口中所重复的恶言仿佛都化为白烟消失在空气中。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看你做的东西。)
 
光是这样就已经足够。
 
家康挪动着仓库内所白色的木箱,腾出适当的空间铺上了棉被。严实的关上了木门,仓库没有窗户,屋内漆黑一片,可见的只有从门的缝隙中透进来的几率月光,家康摸着黑扶上三成的双臂,牵引着有些慌乱的少主人慢慢坐下,为了节省拥挤的空间,家康不得不曲起自己的双膝。
 
“留意到这些人形没有表情的,三成是第一个。”
 
脱下上衣,和往常一样盖上了三成的脚踝。家康低声说道,只可惜三成看不见对方脸上的笑意。
 
“大多数人只会夸我手巧,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应该说,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明白其中的含义吧。”
“什么意思?”
 
人形是人形师留给自身的一面镜子。
 
摸索着有些僵硬的小指,家康如是说道。
 
“其实是很简单的例子。三成为秀吉大人工作的时候是否也会带入感情?比如‘因为是秀吉大人交给自己的工作所以必须好好完成’,带着这样的想法,不知不觉落笔的字迹就会格外端正。”
“你这么一说,的确是这样。”
 
这和制作人形是一样的。
 
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处境,人的一举一动都会随着心境而变化着。举止、谈吐,行为的失控同样是因为心情无法受到控制,然而如何去压抑这些情感的变化,是需要花上漫长的时间而进行的一种修炼。
 
“愉快的时候就会雕刻出笑颜,悲伤时就会雕刻出哭泣的模样。然而这些最为简单的情感是不足以牵引出‘美’的。”
 
大哭,大笑,大怒。这些都只能说是纯粹,纯粹到无需顾虑。家康想知道的,是为何有人可以哭泣着微笑,又为何能够笑着哭泣。为了这些带有悲伤的色彩所感受到的幸福,人们又是做出了怎样的舍取与牺牲?
 
“大家都很坚强,坚强的活下去。不是常有人说任何生命都是美丽的吗?我觉得活着这件事本身就值得赞美。”
“……还是一样会说这种漂亮话。”
 
并不是任何生命都值得去歌颂的。
 
不屑的反驳道,三成向着一旁的男人挪了挪身子,好像回到儿时互依偎取暖的日子,如今,两人已经无法放下顾忌,和过去一样,为了这样单纯的理由而相拥。
 
“也有人为他们的存在而自卑着。”
“……?”
“在没有来到这里之前,在没有遇到秀吉大人之前……我一直在想,像我这样被遗弃的人,为什么老天还要让我活着。”
 
第一次见到佐吉,竹千代年仅五岁。当初,竹中领着一个陌生的孩子回家,请示想要作为养子的消息在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那时的竹千代并不清楚养子所具备的寒意,只是知道在府上多了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孩子这件事感到雀跃不已。按耐不住好奇,而偷偷溜进了本宅。从纸门的空隙中发现了素未蒙面的银发少年,白皙的皮肤上沾满了泥泞,瘦弱的身躯蜷缩在一起,就连那双美丽的眼瞳也只是充满了恐惧。
 
“所以我比谁都珍惜这里,不想再失去了……”
 
依靠在家康的肩头,三成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呼吸声。就这样陷入熟睡的三成也许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死死的握住了家康的左腕,轻笑着搂过自己已经守护了十余年的少主人,听着模糊不清的梦吟,家康嗅了嗅残留在银发上的花香。
 
“都说了哪里都不会去了……还是那么无法轻信于他人啊。”
 
 
 
当想要珍惜的心情化为一种占有欲时,纯粹的情感也会随之起了变化。
 
家康察觉到了,应该说不可能会察觉不到。
 
对主人的憧憬,是与对主人的背叛并存的情愫,家康不后悔,更不会轻视,只是生怕自己会贪求太多,伤害身边这一尘不染的男人。
 
“如果时光永远停留在小时候,那该多好。”
 
什么也不会察觉,什么都会那么自然的进行下去。
 
现在的我已经无法为了送上最真挚的祝福,也无法为了讲述带有寓意的美好故事。
 
只能一次又一次祈愿,时间不会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FIN——
 
mushimako。
 
回国后的第一篇,分了两天写。看着阿弟的头文字D然后听着老母的啰嗦,最后忍无可忍只能跑回房间断网写完了。
 
昨天看病的时候被老中医吐槽说瓦西的坐骨神经被压坏了,是不是老坐在床上玩电脑。我说是,其实内心想的是:只有这种姿势我才写的了小黄书啊!←没错,因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的各种端正才会那么低产,回房间躺床上那么一坐灵感立马刷刷刷…
 
瓦西…不想再被老中医推拿了啊真的好痛啊!!那点穴一点瓦西就叫的和杀猪一样!!虽然一会就好了而且腿各种好使但是真的好痛啊!!!
 
呜…救救我…QAQ!!
 
以后还是找个安静的咖啡厅码字吧…orz,呆在家什么的太苦逼了…
 
 
 
最后感谢阅读!
 
2011.6.17
 
In Shanghai,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