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basara】刻刀。(家三/架空)
 
 
[刻刀]
 
为了能够制作出精美的人形,家康曾经花了三个月的积蓄购买一组精美的刻刀。
 
大小不一的刻刀,用途也是不一样的。为了能够更严谨的雕琢人形五官以及装饰上的细节,所使用的刻刀规格也各不相同。好比现在手上这把外形神似镊子的刻刀,刀刃如同银针般尖细,却比想象中还要来的锋利。
 
家康如此珍惜这套价格不菲的刀具,除了实用轻便之外,有着另一个更为重要的意义。
 
“花粉过敏倒下了?那个家康?!”
 
积雪的下面所蕴藏的是春天,这是自己儿时唯一的玩伴从小在三成耳边咕哝的话语。印象中从未因疾病而倒下的家康总是穿着那件米色的绒衫在后院与宅邸之间奔跑,无论是多么辛苦的粗活,家康依旧是那张坦然的笑颜,始终未见过他抱怨过什么。
 
这样粗神经的男人,竟然因为花粉过敏而倒下了?
 
起初听到消息的三成不禁再三询问向自己来禀报的侍从,可无论怎么追究,从有些惊慌的侍从口中得到的都只有一个答案。实在无法相信从他人口中听到的“事实”,这个府邸中,除了一家之主的秀吉以及辅佐在旁的半兵卫之外,唯一能够让三成值得去信任的人只有家康而已。自认为除了自己以外不会有更了解家康的人存在,而病倒这一消息,不去亲眼验证一下也不可能让三成心服口服。
 
匆忙之余忘记披上一件外套,穿过庭院的小路,才意识到初春的阴冷有时胜过严寒。庭院中并未所有的鲜花到已经盛开,可依旧能够味道空气中浓烈的香气,可当几十种不同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这种味道虽然浓烈,可刺鼻的感觉不禁让三成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竟然输给了花粉……别开玩笑了……”
 
实在想象不出那个粗神经的男人病卧在床的模样,三成不禁咋了咋舌,加快的脚步。想起前不久两人在后院的仓库里过夜的事,家康在自己面前总是充当那个被依靠的角色,而自己也是毫无顾虑的让自己的任性为对方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说到底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和小时候一样,丝毫没有进步。直到现在这个年纪才去反省,三成也知道那是无用功的事,可仍不免心生愧疚。
 
(今天就对他温柔点好了……)
 
推开侍从专用的卧室的纸门,映入眼帘的是身覆被褥的“病患”,以及另一位衣冠整洁的银发男子。
 
“诶呀,我知道你会来,可是没有想到那么快。”
 
半兵卫面带微笑的示意让这位意料之中的访客坐下,轻轻推开身边的水盆,将濡湿毛巾放在其中。
 
“听说家康君病倒的消息就赶过来了吗?你们的感情还和小时候一样。”
“半兵卫大人……!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身为管家来看望下病倒的家丁,是应该的吧?
 
语气平稳的半兵卫保持着一贯的风度,不高不吭的口吻始终让家康无法习惯。三成对于半兵卫的出现感到十分惊讶,却又很快的接受了竹中的说辞。和往常一样微微欠身行李,意外的遭遇让三成变得拘谨起来,原先在脑海中思量了许久的慰问又都化为了沉默,只得在一旁打量着眼眶泛红的家康。
 
“我请人去药店买了大夫写在方子上的药材了,按时吃药的话很快就会恢复了。”
 
半兵卫所说的理由自然没有矛盾之处,可像这样大费周折,总觉得这位一向机警多谋的管家对自己的事一定有所揣测。
 
表面上的探望,背后仿佛别有用意,原本想要放下心好好休息的家康不免警觉起来。
 
三成的出现也出乎了自己的意外。首先,没有想过这么快就会得到自己病倒的消息,其次更没有想过三成会来探望。老实说不希望自己这难堪的模样被人看到,堵塞的鼻腔没有办法好好呼吸,空气长时间流过喉咙使得喉间有种说不出的干涸感。
 
听说花粉过敏若是不妥善处理可能会引发哮喘,起初认为大夫太过言重,可是看到对方严肃的神情便没再多言,竹中特意前来打听情况更让家康不敢掉以轻心。寒暄过后,委婉的追问了些病情,竹中似乎话中有话,不光是命人去购买药材,甚至支开了身边所有的侍从,屋内就剩下家康与竹中两人。
 
(家康君,你也已经年近二十了,有没有心仪的女性?)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家康不知该如何回答。心仪的人当然有,在某个严寒的夜晚,在后院的仓库中察觉到自己的心意,距离那天只过去了几个月罢了,虽然这份心意并没有随着逐渐回升的气温而升温,可还没有到忘却的地步。
 
(不……并没有……)
 
某种意义上来说,家康并没有说谎。心仪的对象并不是女性,而是男性这件事,即使对方有所质疑,家康也绝对不会坦然承认。不过就普通人而言,哪怕是那位聪明绝顶的竹中半兵卫,家康也有信心自己真正的心意能够瞒过这位大人的眼睛。
 
和自己所想的一样,竹中只是轻叹了一声,并没有追问。可当片刻沉默想要再度开口,作为不速之客的三成便突然打破了空气中的凝重,惊讶之余也让家康松了口气。
 
“好好服药,既然有了过敏史,换季的时候提前一两周也必须得用药,特别是初春和夏末的时候。”
 
留下一句叮嘱,半兵卫缓缓起身。欲一同离开为之送行的三成却被竹中拦了下来,理了理松散的衣领,竹中望了一眼仍然躺在被窝中的家康,嘴角微扬。
 
“过会我会让人送药过来,你就暂时留在这代替我这个管家照顾他吧。”
“啊……是,我明白了。”
 
不要像平时那样给家康君添麻烦啊。
 
目送恩人的离开,三成心中的困惑仍然没有消去。总觉得气氛仍旧有些过于沉重,仿佛这件陈旧的房间里有双无形的眼睛正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一样。不禁深吸一口气,三成来到病患的身边。面红耳赤的家康无奈只得露出一丝苦笑,侧过身。
 
“以前都不知道你会多花粉过敏,还那么严重。是第一次吗?”
 
眼眶不停有泪水溢出,家康低声发出一声呢喃,带着严重的鼻音,模样实在是狼狈不堪。可尽管如此家康仍然笑着给出了答案,时不时轻咳着,让三成都不忍心让他再多言。
 
“今年还是第一次……咳……怎么说呢,什么病到成年了再发现问题,都会变得很严重。”
 
这样下去会不会变成哮喘呢……
 
重病的不适三成不是没有体会过,小时候也有好几次连夜高烧,就连服药的过程都意外辛苦。平日与病魔扯不上任何关系的家康竟然这么轻易就倒下了,亲眼所见之前的那些猜忌也被同情所取代。如果好好服药的话就没有关系了,只想出了这么一句拙劣的安慰,三成有时候真的十分讨厌自己耿直口拙的个性。
 
“不过说有方子……是汉方药吗?”
“嗯?可能吧……我没有问。”
 
那个很苦吧?
 
取下从额头上滑落的毛巾掩住了口鼻,见状的三成立马将脚边的水盆挪至男人面前,将盆中的毛巾过水搓洗后递给了家康。
 
显得有些讶异的家康只是红着眼打量着一脸阴沉的三成,大约明白家康为何如此吃惊的理由,随口说了一句“这种小事当然知道怎么处理”,家康只得笑着接过了三成的“好意”。
 
“会被少爷这样细心照料,就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每当家康以下人的身份称呼自己是,三成总是觉得有些不愉快。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可两人之间比起地位上悬殊的差异,和小时候一样直呼对方的名字更让三成能够放松因一直高度警觉而早已疲累的神经。
 
“总觉得那么辛苦,都值得。”
“少说这种傻话。你该不会只是普通的感冒吧?比如躲在那个阴冷的仓库里做什么木偶,然后着凉了之类的。”
 
三成的质疑似乎勾起了家康的回忆,沉思了片刻,家康含糊的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三成的猜测,倒是让提出猜疑的三成本人有些意外。
 
“前阵子买了组刻刀,无论如何都想要试下,结果意外的好用。”
 
一五一十的将事实道出,低沉的声线夹杂着鼻音,听起来有些滑稽。
 
“所以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可能是松懈了,所以让花粉有机可趁吧……”
“说到底是你自己的原因?竟然给那么多人带来了麻烦,痊愈之后该向那些照顾过你的人好好道谢吧,特别是竹中大人。”
 
嗯,这我当然知道。
 
探出被窝的手,握上始终在床铺边守候的右腕。家康的掌心依旧是那么炙热,那份不知在多少寒夜中温暖了自己的掌心,不知为何却让三成感觉如此无助。
 
“谢谢你,三成。”
 
男人的笑颜一直让自己困惑着。为什么他总是能够那样微笑?就好比为何他总是原意去发现这个世上更美的一面?
 
“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望我,所以我很高兴。”
“……”
“等我痊愈后,想要送件东西给你,你会收下吧?”
 
……既然是谢礼,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离开前三成撞见了正端着药匆匆前来的侍从。形式上的颔首行礼,比起侍从的脸,三成最先留意到的是汉方药那刺鼻的苦涩气味。
 
无论是男人脆弱的一面,还是无助的一面,今天都是头一次见到。所谓的谢礼又是什么?本与自己约定不会去期待,可却又按耐不住欣喜,三成穿过来时走过的小道,停下脚,凤眼匆匆扫过花坛。
 
“三成,你来的正好。”
 
小道的尽头,有人在等待。
 
这时在回忆起在屋内那凝重的气氛真正属于谁,竹中那双修长的双瞳中所藏着的暗流,让三成的指尖掠过一丝刺痛。
 
“能否到我房间来一下,有件事要告知你。”
 
 
是会影响你一生的大事。
 
 
 
——FIN——
 
mushimako。
 
后天就出发去广州了,于是明天出去买点手信~
 
kaede,002,主席,小风我来啦~~
 
于是去前就填上坑,于是差不多进入尾声了。
 
外婆去世带来的冲击不小,而且也有许多要忙的,参加夏comi的计划也被迫取消,所以低迷的好多时候真是很对不起。不过已经振作了,所以不会有事。
 
 
最后感谢阅读。
 
2011.6.27
 
Shanghai, China